夜巡倒是對現狀沒什麼意見,低著頭閉著眼,挺乖。
再加上這個環境的環境光加持,這乖巧中還有了許多可憐氣兒。
日巡心中卻不免怨懟,幾番忍耐,他沒憋住,很沒好氣地開口:「你滿意了?」
夜巡抬起眼皮看他。
夜巡問他:「你說什麼?」
「你說我說什麼,我說咱倆現在這樣,你滿意了?」
日巡幽怨地晃了晃手上的鎖鏈,說,「你搞什麼,現在好了,咱倆鋃鐺入獄,商枝大人也可能要被革職,我以前的事情現在全地府都知道了!鬧成這樣,大家都完蛋了,你就滿意了,是吧?」
日巡越想越氣,「不是我說你,我是真看不懂你,你發現了什麼事兒你非自己憋著?你不跟我說,你哪怕跟商枝大人商量商量呢?你但凡別自己憋著,你往外走一步,都不至於鬧到今天這份上!」
夜巡不太理解,說:「你為什麼那麼在意自己的事情被公之於眾?」
「你他娘不廢話嗎!」
日巡氣得一抖,想要一蹦而起衝上去跟他掰扯掰扯。可剛一動彈,地牢的鎖轟地一擁而上,一下子把他掐得更緊了。
地牢的鎖鏈那可是很通靈性,又知道日巡想幹啥又知道人的弱點在哪,二話不說就嘩啦啦地在他脖子上纏了三圈。
日巡「呃」了一聲,被拽了回去,脖子差點兒沒斷,嗓子眼裡也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日巡突然感覺太委屈了,他眼眶都濕了。
他深吸一口氣,說:「夜巡。」
「嗯?」
「你是個煞筆。」日巡哭著說,「你是個大煞筆啊!!」
夜巡沒吭聲。
空氣里就只有日巡的吸氣聲,他哭得挺倔,一個勁兒把眼淚往回吸,估計是覺得哭起來的自己太沒出息。
半晌,夜巡說:「我真的不理解。」
日巡罵他:「你能理解啥啊你!木頭腦袋!」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真的不理解你會覺得丟臉。」夜巡說,「一個少年將軍,為國家灑了最後的血,你是覺得哪裡丟人?」
日巡一下子不吭聲了。
似乎是猛然陷進了什麼回憶里,他一下子沒了聲息,也不再吸氣往回憋眼淚。
那些血淚慢慢地順著臉頰蜿蜒而下,最後滴落下來。
日巡很久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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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枝把蘇雪薇帶了過來。
白無辛指著躺椅上一動不動,只有眼睛瞪得像銅鈴似的女孩,問她:「這就是你女兒?」
蘇雪薇看著他的雙眼,木木點頭:「是。」
「她就叫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