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一開始就沒有對江述月對她的感情抱以很高的期望,她才敢這樣放浪形骸。
回應她的果真不是江述月的語言,而是他的行動。
一包被他買得齊全的生活用品被遞上,等陶梔子遲疑地接過之後,才回想起自己還處於生理期,一下子沒了囂張氣焰。
「那裡有個商場,比較乾淨,我們過去。」
江述月為她指明了方向,緊接著迅速將殘局收拾好,送她一起去商場。
那裡並非面向大眾的普通商圈,而是帶私人服務的地方,預約制。
陶梔子沒有看清江述月是用什麼證明身份的,一路上暢通無阻,連平時冷冰冰的保安也笑容可掬地送上一個頷首。
她對於這里的運行規則並不了解,就像一起游離在外的人,而這里避開了嘈雜的人群,雖然有種奇怪的森嚴的特權感,但是至少有江述月充當了她前行的護盾。
偌大的女士洗手間一塵不染,香檳色多折鏡子以供客人多方位檢查自身。
陶梔子處理好個人問題之後,才將那遮擋的襯衫重新往腰間繫上,打了個活結,她渾身多處污垢早已無暇顧及。
她看著鏡子中狼狽的自己,心想自己這輩子大概不會有第二次比今日還要狼狽了。
出來的時候,陶梔子快步走到江述月跟前。
兩人一起步行回去的路上,陶梔子不免想起了一個疑問。
「述月,為什麼今天你反而沒有說我?」
畢竟,之前她跳下水池那件事還是讓她對江述月的反應有些後怕的。
「因為這次的情形,不能簡單用危險和衝動來評判。」
「為了一個鮮活的生命,那短暫一瞬的取捨,幾乎是出於本能,而且你救人的同時還是全身而退,這份勇氣沒有可指摘的地方。」
說話間,江述月停頓了步子,轉頭掃了一眼陶梔子下巴處的紗布,眼神明滅不定,帶著些許無可奈何:
「除了下巴多了個血窟窿。」
陶梔子渾不在意地抬手摸了摸下巴附近,原本對這傷痕毫不在意的她,眼底卻染上幾分難得的憂鬱。
「會留疤吧……」
儘管她奇怪自己一個將死之人還擔心這麼多無意義的,但是她總有些本能地擔憂。
「其實留疤我都不怕,我只怕……」她將後面半句吞進了肚子裡。
「不會。」江述月言簡意賅地說道。
也不知他回答的是疤痕,還是什麼。
「我都沒說完你就說不會,你知道我要說什麼?」陶梔子在強烈的疑惑中,奮力追問道。
江述月眼神深邃地看向她,像是洞察了一切,隨即低聲回應道:「大概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