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覺得「吃」這個動作,沒有將感情抬高到嚴肅的程度,還能給她自己一絲喘息
的機會。
她就像一頭傷痕累累的小鹿,在草原上橫衝直撞,一邊想激動地征服這片美好的無人之地,一邊要分散出精力舔舐傷口。
草原上的物資,對小鹿來說無異於是自助餐,可是它已經虛弱到沒辦法大吃大喝,只是淺嘗兩口,就已經非常知足。
江述月並沒有因為陶梔子直白的表述而露出不耐,只當她是在天馬行空地說著有些瘋狂的話,並沒有當真的。
他禮貌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能安心睡覺?」
「你給我的講個睡前故事,我立刻就能睡著。」陶梔子抬頭,眼神中帶著幾分認真。
江述月看了她一眼,輕輕搖頭:「我沒講過睡前故事,況且,你是小孩子嗎?」
還要聽睡前故事。
「當我是個小孩子的時候,沒聽過睡前故事,現在成年了不能彌補下遺憾嗎?」
分明是提及內心渴望的東西,但是她不想失落地說,而是想理直氣壯地表述。
「……」江述月安靜了一陣。
陶梔子看這個架勢,大概是不能如願了,她懶懶散散地從地上站起身,輕輕拍著身上沾到的枯葉。
「……好吧,你想怎麼聽?」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陶梔子的心跳漏了一拍,手上的動作狠狠一頓,又飛快調整心態,拍完最後兩下。
她若無其事地隱藏了心裡的起伏,露出一個得逞的微笑,簡短說道:「先進屋」。
她不知道江述月的答案是否是出於禮貌,但那份堅定不移的語氣,讓她不自覺地相信了他。
夜色漸濃,陶梔子去洗手間,行動艱難地將睡衣重新換上。
江述月的身影與小木屋有些格格不入,當陶梔子穿上睡衣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江述月正審視著牆面上整齊掛著的禮服裙。
他之前送她的。
陶梔子心神微動,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提前將這些東西先收好。
一件被單獨掛在牆上,如展示品一樣的衣服,暴露了她很多心思。
只不過她無所畏懼的是,她現在打的是明牌。
「可惜了,被我穿一次就弄髒了,還破了洞,我這樣的人就是穿不得好東西。」她走向床榻,隨意地嘆了口氣,說道。
「買新的就好了。」江述月的視線沒有在禮服上停留太久,一回頭,發現陶梔子已經躺在床上,給自己蓋好被子。
她捂在被子裡,用受傷的貼著紗布的下巴指了指床邊的一張靠背椅。
「你就坐在這裡講故事好了,我一會兒可以直接睡著,如果你不想離我太近的話可以坐在寫字桌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