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陶梔子準備拿出手機給她拍張照的時候,她卻連忙將臉擋住,好像很排斥鏡頭一樣。
嚇得她趕緊把手機收回,忙說著:「行行行,咱們不拍照。」
兩人午後聊天的時候,陶梔子找準時機不經意地問道:「姐,你之前去過你鄰居家裡嗎?他牆上的掛毯還挺別致。」
老太太寫下:「去過。」
陶梔子說道:「那掛毯上面的畫面很特別。」
話音剛落,老太太剛好寫好字,原子筆的字跡陶梔子面前呈現,上面赫然寫著:
「頭髮做的。」
第88章 撥雲見日 留給陶梔子一片寧靜和沉思。……
拾荒老太筆下的那幾個字——「頭髮做的」——讓陶梔子愣了一瞬, 她抬頭望向老太太,正好與她渾濁卻深邃的眼神對上。
竟有一瞬間,她從這平日裡平和的老太太眼中看到了幾分出奇的銳利, 正當她再想進一步確認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垂下了頭, 嘴角漾著慈祥的笑。
一瞬間,陶梔子全身的血液變得奇冷無比, 手中原本捧著老太太為她煮的茶, 卻還是像身處寒冬臘月一般,腮幫子被凍得顫抖不已,下垂的眼睫仿佛結了霜。
她疲倦又無奈,身體上的困惑和恐懼比腦子更先找上她。
像是身為動物的本能反應一樣,如果同伴的屍體就在附近, 即便沒有親眼看到, 也會感知到屍體傳來的信息素一樣,渾身無法控制地戰慄而害怕, 隨時進入戰鬥和逃跑狀態。
「您……怎麼知道的?」陶梔子低聲問道,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整個人發抖得嚇人, 她儘量控制,卻發現肢體抖動得更加厲害。
老太太並非專業人士, 又是如何得知掛毯的材料竟然是人類頭髮的?
拾荒老太稍稍遲疑了一下,然後拿起筆, 在本子上寫下:「我是看出來的。」
她頓了一下, 似乎在回想某些事情,接著繼續寫道:
「不同的材料有明顯不同的光澤度和質地,連粗細也不同, 沒有紡線能模擬出健康頭髮一樣的光澤,掛毯黑色部分的反光很特別,那種光澤,就像頭髮被陽光照射到時的樣子,很自然,而且彈性更好,很容易驗證。」
陶梔子早已毛骨悚然,但是她認為一個人的行為肯定有背後的邏輯,即便那掛毯上真的有頭髮,但是她仍然不能確認這是一種不知道的特殊工藝,還是和陳友維隱藏著某種病態的執念有關。
她對犯罪心理學知之甚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復原他這麼做的動機。
想了一陣,她提出一種可能性:「有沒有可能市面上真的有一種特殊的掛毯工藝是用頭髮來填色的?」
老太太一臉茫然,搖了搖頭,神情從容,只因為她可能沒有把這件事往更細思極恐的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