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梔子將被陳友維夫婦從收養,到進入「樂園」,目睹小魚被殺,再到引發瓦斯爆炸,並翻窗逃出的過程完整記錄下來。
這里江述月幾乎是紅著眼睛看完的,這是他生命中為數不多的幾次,讓眼角染上色彩的經歷,仿佛他在某一刻也能看到陶梔子出逃那日,黃昏下血紅的楓葉林,被風吹得如燃燒的層雲。
「第二次我被聶星輝夫婦收養,那年我十四歲,屬於年紀偏大的兒童,並且被醫生診斷出心理障礙,聶星輝夫婦是遠近聞名的老實人,生活上算是普通水平,但是他們不介意我的心臟有可能會掏空他們的家底,而冒著風險收留我。」
「他們家中有一隻橘貓,是我唯一的玩伴,我從踏足聶家就再也沒有踏出過家門,他們仿佛將我當做關在屋子裡的橘貓一樣撫養。」
「三個月後一天,在午睡的時候,養父悄悄走進了我的房間,將手伸進了被子,我被驚醒後四處逃竄並反抗,養母在門口將門從外面堵住,我拼死抵抗,並撞破屋門重新出逃。」
「這是我第二次出逃,也是我最後一次出逃,因為從那次之後,我再也不會寄希望於收養。也許因為我太渴望一個家,所以我總是一次次放下戒備又承受傷害。」
「那天之後,我又重新回到了孤兒院,恢復了我以前的名字,此時孤兒院只剩下我和絮語是年紀最大的孩子,我們從此拒絕所有的收養,而是在孤兒院待到可以獨自面對社會的一天。」
「絮語一曲成名,簽約了經紀公司,我成了孤兒院年紀最大的孩子,也緊跟著踏入社會。」
「我當時沒有選擇讀大學,因為我沒有任何一筆資金支撐我完成學業。進入社會初期,從發傳單和服務生做起,從一天七十干到一天一百一,有時候是淘汰制,同為服務員的同事告知經理我有先天性心臟病,經理不想惹麻煩,尋了個理由將我辭退。」
「在社會上漂泊的那幾年,我學會了很多技能,從服裝廠女工到主持人和平面模特,都是我用來謀生的職業。」
「後來卡上的錢多了
,我的身體也垮了,我不再為三餐發愁,卻在一次並發後從醫院醒來,才開始我的「醫院監獄」之旅。」
「是的,我將醫院看作監獄,從此不僅禁錮我的身體,也禁錮我的靈魂,我好像於病床同生同死,如被帶著無數觸角的藤蔓緊緊束縛在病床上。」
「我擁有了十萬塊,但是翡冷翠的夢就此破滅,義大利與我中間隔著跨不過的天塹。」
「於是我決定放棄治療,戴上免救手環,去那些我幼時嚮往的地方旅行。」
後面的內容不再連貫,而是一點點被補充上去的。
「20XX年5月:好消息,我被七號公館抽中了,可以用兩千塊三個月的價格入住七號公館的私人木屋!儘管這筆錢還是有點貴,但是在林城這個城市,這一定是性價比極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