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飽滿的耳垂空空如也,只有小小一點耳洞,並未戴著耳墜。他目光微凝,下一瞬修長的指尖落在了那耳洞上。
姜扶笙渾身一震,說不出的滋味湧上心頭。
她的耳洞是趙元承親手穿的。
小時候她怕痛,家中長輩也寵溺她,長到及笄還未捨得給她穿耳洞。
那是一個秋日的清晨。
她纏著趙元承要采露珠煮茶吃,卻又累得不肯走路,趙元承背著她走在郊外的山野之中。
那日薄霧蒙蒙,露珠綴在葉尖上像剔透的珍珠,小鳥的鳴叫宛如仙音,一切都美得如同畫中一般。
她快活極了,伏在趙元承背上,貼著他耳朵含羞怯帶笑:「嬤嬤說,小時候沒有穿耳洞的人,長大了只有夫君才能穿的。」
趙元承用一對亮晶晶的金鑲東珠耳墜哄著給她穿了耳洞。
她痛得窩在他懷裡掉眼淚。吃了他親手給她做的麥芽糖又破涕為笑,答應等來年春日便做他的新娘。
可是後來她食言了。她沒有嫁給他,她做了別人的新娘。
她再也沒有戴過耳墜,也不再想起那些過往。
趙元承忽然俯首一口咬在了她耳垂上。
姜扶笙大為驚駭,掩著耳朵強自鎮定威脅他:「你……你再這樣,我就高聲引人來了!」
他,他怎麼敢有如此狂悖之舉!
趙元承指尖摩挲著她耳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美人含露,威脅人的話說得沒有絲毫氣勢,反倒無端勾人。
他再次貼到她耳畔,語調里含著笑意:「你只管高聲,左右沒人能拿我如何。只是嫂嫂別忘了……你可是有夫之婦。如今我家勢大,被人看到你這般凌亂姿態同我獨處一室,你猜他們會不會覺得你在勾引我?左右,你愛攀高枝也不是頭一次了,你說是不是?」
他柔軟的唇似有似無地蹭過她耳廓,嗓音清潤悅耳,話卻說得極為難聽。
「你無恥……」
姜扶笙眼尾通紅,烏眸蓄著淚意悲憤交織地看著他。
明明還是從前舒朗磊落意氣風發的模樣,怎麼會變得這樣惡劣無恥?
「又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何必惺惺作態。」趙元承把玩著她的宮絛,居高臨下睨著她:「無論是賠罪還是想攀高枝,總要拿出點誠意來,你說是不是?」
姜扶笙被他極盡刻薄的言語刺得眼淚簌簌直往下掉,長睫沾著淚水濕漉漉的耷拉著,像落入困境的小鹿,失了往日的靈動。卻又倔強的不肯低頭,抿唇瞪著他。
不知為何,趙元承沒有再說話。
半晌,姜扶笙擦去淚水打破了沉默:「小侯爺,我願意跪下真心向你賠罪。所有的錯都在我,我不敢奢求你原諒我,只想求你別為難我妹妹她們……」
她徹底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