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驚動他們,我沒事,不小心踩到床幔而已。」陸懷川起身擺擺手風輕雲淡道:「我回房擦拭一下就好,不礙事的,你早些休息。」
「我看看。」姜扶笙解他衣帶。
莫說陸懷川這傷是為著她,就算不是因為她傷的,流了這麼多血她也不可能不聞不問去休息。
陸懷川垂下眼看著她動作,面白如紙,額頭上出了一層汗。
「傷口又裂開了!到底怎麼摔的?這地上有什麼?」姜扶笙往地上看,心中焦急:「我讓人去請大夫。」
她親眼看著這些日子他傷口幾乎癒合,怎麼會摔一跤又裂成這樣?
「這麼晚了不必要的。」陸懷川拉著寢衣道:「清洗一下上點藥,包紮上就好。」
「回房去。」姜扶笙扶著他往臥室走。
臥室里有藥、細紗布一應東西,得給他上藥包紮。
「少夫人,少爺……」
珊瑚值夜,瞧見陸懷川的情形不由發問。
少爺進去她沒好攔著,畢竟少夫人沒有說不讓少爺進門。
她和翡翠並不知道姜扶笙看見了陸懷川如何對待惜蘭的,還當姜扶笙真為了要孩子齋戒。
「我沒事,先回房去。」陸懷川回了一句。
「打熱水來。」
姜扶笙吩咐了一句。
回到臥室,自然是她親手幫陸懷川清理上藥,包紮傷口。
「好了。」姜扶笙擔憂地打量陸懷川:「是不是很疼?」
她漆黑的眸中滿是愧疚,陸懷川是為了她才受的傷,也是她要分開睡陸懷川去找她,才又將傷口摔得裂開了。
陸懷川卻沒有怪過她半句。
「不疼。」
話雖這樣說,陸懷川靠在床頭闌幹上面如金紙,說話聲虛弱無比,像昏迷幾日才醒來時那樣。
姜扶笙難以安心:「先睡吧,等天亮了還是要請個大夫來診一下脈。」
她說著上前扶著陸懷川躺下。
「你去西側房睡吧。」陸懷川看向她目光純和,仿佛真心實意讓她過去西側房睡。
「我留在這照顧你。」姜扶笙搖頭,心中愈發愧疚難當。
陸懷川傷都裂成這樣了,她棄他於不顧豈不是忘恩負義,與豺狼異?
「坐著太累了,你來躺下。」陸懷川往床里側挪了挪,給她讓出地方來:「放心,你要齋戒我不會碰你的。」
姜扶笙知他素來對她言出必行,也安了心。吩咐珊瑚熄燈,她則脫鞋上了床。
燭火熄滅,陸懷川伸手將她攬進懷中。
姜扶笙僵著身子拒絕:「你傷裂開了……」
對於陸懷川的觸碰她如芒在背,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在另一側,礙不到的。」陸懷川執意要擁著她睡。
姜扶笙心中彆扭,但想到他的傷便默默忍住了沒有再開口。黑暗中,她看不到陸懷川面上的微笑。
陸懷川睜著眼睛,眼底都是癲狂與志在必得。只要能留住她在身邊,他可以再揭開這個傷疤無數次。
*
陸懷川連著休養了七八日,才又去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