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皇帝便過來跟他說,晗兒在書院裡又闖禍了,被陸監院給抓了個正著,陸監院那人最是剛正不阿,管你是天王老子,犯了錯,都得被罰。
被罰不要緊,偏他還帶壞那麼乖巧的棉棉,連累他被罰生病,偏生皇帝談及此事時,竟還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男孩子就該活潑些才好。還說什麼棉棉平日裡太靜了,讓晗兒帶出去活動活動也沒什麼不好。
這是活潑不活潑,活動不活動的問題嗎?
見皇帝那不以為意,反倒還以此為榮的模樣,皇后氣不打一處來,偏她又不能對皇帝發火,這會兒可不得把氣撒在蕭晗身上。
「哎哎哎,母后您輕點,我的耳朵都要被您給揪掉了。」
見他確實是疼了,皇后這才鬆了手,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
蕭晗一手捂著自己的耳朵,疼得齜牙咧嘴,「我知錯了,以後我不帶她下山就是了。」
皇后覷他一樣,「你最好是。」她這兒子她還不了解嗎?
蕭晗幼年時,上頭的幾個兄長奪嫡,抖得你死我活,死的的死,傷的傷,流放的流放。皇帝為此大傷一場,他為大周傾盡半生心血,對幾個兒子疏於管教,先君臣後父子,到頭來,幾個兒子為皇位掙得頭破血流,叫他又怒又悔。
皇帝大傷過後,便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兒子身上,不僅立為太子,更是親自管教,對小兒子也多有疼愛。
怕他終日待在宮裡,眼界太窄,又特意安排他去鹿臨書院念書,磨練心性,可謂是用心良苦。
「清羽這會兒該醒了,我去看看她,省的她又偷偷把藥倒掉。」未免再遭他母后毒手,蕭晗決定先走為上。
看著少年跑出去的背影,皇后嘆了口氣,頗為無奈。
桂嬤嬤過來扶皇后坐下,輕聲寬慰道:「娘娘,殿下他向來是有分寸的,您也別太擔心。」
「我倒也不是擔心這個,三王爭鬥謀反之時,晗兒已經記事,我還記得當時他生了好大一場病,病好之後,他又活蹦亂跳的,整日笑呵呵的,我以為他是年紀小,不懂事,所以沒被影響的。後來陛下立了他為太子,更是對他親自教導,可每每談及國事,他便格外沉默,眼底甚至透露出幾分淒涼,我便知道,他是被影響了的。」皇后眼裡流露出幾分傷懷。
也怪她當時疏忽,沒有及時發現他的異常,也不知這份陰影到底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了,還是他已經學會了隱藏。
桂嬤嬤抿著唇沉默了片刻,她知道皇后在擔心什麼。要想坐穩太子之位不是那麼的容易,即便如今幾位皇子均已構不成威脅,可朝堂水深,若太子心生脆弱,必然兇險。可這又哪是她能隨意置喙的,便也只能輕聲安慰皇后:「您別擔心,殿下胸有溝壑,娘娘該多信著殿下才是。」
皇后轉頭看向桂嬤嬤,輕輕點了點頭。
蕭晗過來看林清羽時,正巧碰見漱玉將煎好的藥端過來,蕭晗便將藥接了過來,親自端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