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薛韞山憤怒錘桌的同時,心裡隱秘地產生了一絲絲古怪的竊喜。
「是啊,沒想到他是那樣的人,他說過要娶我的,雖然我明白這是不可能的,可我還是信了。」祝荷聲線顫抖,神情悲痛。
「你別難過......」薛韞山乾巴巴說著安慰的話。
祝荷垂首,肩膀微微抖動。
薛韞山張了張嘴巴,吐不出一個字,他懊惱地敲下腦袋,半晌寬慰道:「是他辜負你在先,他就是個負心漢,就是個混蛋,不值得你喜歡,以後不要再喜歡他就好了,早點脫身未必不是件好事。」
「薛公子,你與他是朋友,你清楚他為何會這樣嗎?」祝荷困惑。
「我也不知道。」明廣白與他一樣,無妻無妾無通房,對美色並不上心,一心撲在自己的喜好上,誰料他會淪落成一個負心漢。
「可能就是變了。」薛韞山嘀咕。
這聲不輕不重的嘀咕恰好被祝荷聽到,她露出難看的笑:「是啊,薛公子你說得對,他只是變了而已,既然如此,我也不該沉湎於過去的溫情。」
「......你能想開最好。」
祝荷卻高興不起來,苦笑著抱住自己,弱聲道:「可是我好冷啊。」
薛韞山忙起身,「你不早說,我去給你拿套被衾過來。」
薛韞山拿了一條絨被蓋在祝荷身上:「還冷嗎?」
祝荷嘴唇毫無血色:「冷。」
「我叫人生炭火。」說罷,薛韞山動身,祝荷突然伸手拉住薛韞山的衣角,「別走,你留下來陪陪我好麼?」
意識到祝荷此時脆弱,薛韞山沒再動,正要叫人進來,冷不丁祝荷拉他的衣角,聽她央求道:
「我冷,薛公子,你抱抱我好不好?」
薛韞山神色一滯,反應過來後耳根冒紅,下意識道:「這樣不好。」
「可是我冷。」
祝荷抱緊他,只說:「冷。」
薛韞山終於明白祝荷是心冷,不是身冷。
思及此,薛韞山腦中有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響起,他的憐惜與衝動告訴他抱吧,他的理智與道德告訴他不可以,兩道聲音相互爭執拉扯。
薛韞山天人交戰。
忽然,祝荷瑟瑟發抖,她仰頭,眸色泛著脆弱,咬唇道:「薛公子,你是我在這揚州城唯一的朋友,你不能抱抱我嗎?」
薛韞山此時僅僅穿著雪白色的中衣,他心口突突狂跳。
須臾,薛韞山撇開頭,語氣生硬極了:「我想抱就抱吧。」
說完,他又補充道:「你可不要亂想,我只是看你可憐,才勉強答應你的。」
薛韞山磨磨蹭蹭張開雙臂,祝荷傾身靠近,半個身子緊緊貼在薛韞山寬闊的胸膛上,兩隻胳膊如靈巧的細蛇,游過他的腋下,掌住他後背凸起的肩胛骨,汲取少年身上熾熱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