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瞪不曾逃過周玠法眼,他大笑,肉眼可見的喜悅,若細聽,可聞聲音中含著微不可察的譏諷。
末了,周玠與祝荷上馬車回宮。
對面,薛韞山愣愣望著祝荷......以及她身邊的男人。
尚未來得及高興,悲憤難過化作沉重大山壓下來,壓得薛韞山胸口堵塞,無法喘息,眼睛酸澀得難受。
薛韞山恍惚一瞬,艱難啟唇,澀聲道:「瑜兄,你可知那是誰?」
相瑜沒反應過來,他亦心事重重。
找了半圈,再未發現他滿意的磨喝樂,相瑜情緒低迷,近來府里氣氛沉重,舅舅大病一場,又被貶,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相瑜本想著出來過個節,透氣散心,然結果事與願違。
薛韞山重複,搖晃相瑜手臂。
相瑜醒神,這才緩緩看過去:「那就是買走我喜歡的磨喝樂的公子,咦?那馬車瞧著怎麼像皇室的......」
相瑜聲音愈發小。
薛韞山卻聽到了,猛然轉頭看向相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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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玠與祝荷到宮門的時候,迎面碰上一輛出宮的馬車。
兩輛馬車一出一入而過。
晉王叫停馬車,撩開精緻繁複的帘子:「三皇兄,今夜玩得可盡興?」
周玠掀開帘子,月色照耀下,周玠目光懶散:「有勞四皇弟記掛,我玩得十分開心。」
晉王好心道:「三皇兄貴為皇子,臣弟以為您以後出門在外切記小心,勿要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周玠平靜自若:「不勞皇弟擔心,我自有分寸,倒是皇弟,夜裡冷,可要多注意身體啊。」
話到最後,周玠逸出一聲短促的笑。
祝荷聽到周玠挑釁的話,心想你們倆咬得越厲害越好。
周玠的笑在晉王耳中便是飽含嘲諷和得意,晉王神色瞬間扭曲陰沉,額角青筋暴出,他想起自己被周玠算計的那天,想起自己被迫與男人......
胃部一陣噁心。
半晌,晉王忍下怒火,陰柔假笑:「臣弟記住了。」
周玠放下車簾的時間,晉王藉由空隙隱約瞧見一閃而過的淡青色衣料。
周玠車裡還有個人。
晉王思及手下的話,周玠此次出宮,身邊帶了個女人。
因為周圍全是周玠的暗衛,探子不敢靠近,故未曾看清女人的臉。
但不要緊,其他百姓肯定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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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後,周玠擺手,成群結隊的太監端著東西進來。
祝荷惦記中毒的事,心不在焉,沒注意看。
周玠道:「今日乞巧,我有些東西要送你。」
「揭開看看吧,你會喜歡的。」
祝荷回過神,略顯迷茫道:「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