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
有一次夜裡祝荷等渡慈回來,渡慈卻說不用等他。
不多時,窗紙外印出一個光點,光點越來越大,末了停駐,像是永遠定格在窗紙上。
良久,光暈慢慢消散。
祝荷揭開被褥,眼神渙散,找不到焦點,臉色微微發紅。
是日天蒙蒙亮,祝荷叫住即將出去的渡慈,輕聲詢問:「哥哥,今日是臘八,你可以早些回來嗎?我給你做臘八粥。」
渡慈一貫的溫柔臉:「不用等我,今日要主持法會。」
祝荷抿抿唇。
臘八這一天,慈雲寺來往香客絡繹不絕,俱是來燒香拜佛,祈求消災解厄的。
慈雲寺還開設粥棚施佛粥,很多人家過來吃粥,沾一份福氣,求佛祖保佑。
除此外,這天也是成道日,慈雲寺開設法會,祭祀佛祖。
但香客信眾萬萬沒想到今日法會竟是由渡慈大法師主持,人群轟動,更重要的是法會結束後,渡慈還會在菩提堂坐診,給所有人看病。
驚喜和激動已不足以表達此刻的心情。
寬敞的法壇上,渡慈身穿紫色法衣祭告諸天神佛,他的身後是莊重整齊的僧人。
底下圍觀的百姓倍感榮幸,紛紛雙手合十,滿心虔誠地張望。
法會結束後,渡慈前往菩提堂會診,第一個病人便是當朝長公主。
隔著紗帳,長公主開口:「渡慈法師,許久不見。」
渡慈:「拜見長公主。」
「法師無須多禮,沒想到法師今日會出來坐診,著實令我驚訝,長河快過來見見法師。」長公主說著往後招手,接著長河就從後面站出來。
長河行禮道:「見過渡慈法師。」
當初長公主能找回長河,多虧渡慈幫助,在尋回女兒後,長公主立刻帶著長河感謝渡慈,只是渡慈閉關,長河沒見到人。
渡慈頷首,目光掃過長河:「郡主不必多禮,我只是一介僧人,受不起郡主大禮。」
長公主道:「法師謙虛了,您當然受得起了。」
「法師,趁著這次難得的機會,有個人想同您介紹,驚鶴,進來。」
話音一落,駱驚鶴從側邊走進來,渡慈循聲望去,兩人視線隔著一張薄薄的垂簾碰撞。
渡慈眼神溫柔沉靜,慈悲憐憫,包羅萬象,駱驚鶴雙眸厭冷陰鬱,透出一股子死寂,像了無生氣的珠子,面孔蒼白,眼瞼下打出脆弱的陰翳。
長公主道:「他叫駱驚鶴,是我女兒挑選的未婚夫,身體較為孱弱,以前您閉關不出,我請不出您,可現在法師坐診,我便想請法師給我這未來女婿看看。」
聽言,旁邊的長河翻了一個白眼,渡慈掠過去的視線正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