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佩林突然頓住了,下一刻卻又驀然站起,白綢衣裳翻起片片海浪,諾卡斯本以為他是想起了什麼重點,沒想到……
佩林竟然轉身變成了鸚鵡,金黃羽翼隨著風向著窗外飛去,只留下了一段螢光魔法寫成的句子。
[諾卡斯!我想起來了,棉因的翻譯軟糖時效過了,我要去找卡爾卡利要新的翻譯軟糖!]
[我手上只有限時三四個小時的,剛剛餵了棉因一顆了。]
[具體的,我想由當事人說出口會更清楚。]
[——ps:棉因有點入睡困難,如果她醒了要來找我的話,你可以給她唱歌,精靈之歌。]
諾卡斯:「……」
精靈這種想一出是一出的生物。
不了解情況,諾卡斯並不好盲目行醫,他垂眸看了眼好像依然在與夢境苦苦作著鬥爭的女孩,起身找了條毛巾,擰濕,輕輕擦拭著女孩額角沁處的薄汗,他所能做的只有先讓女孩的燒退下。
諾卡斯把棉因身上的向日葵被子換成了乾淨薄被,又將被佩林撞開的窗戶開的更大了些,夜間的涼風吹進了屋內,帶來潮濕而爽朗的空氣。
好像要下雨了。
諾卡斯正這麼想著,天幕之上果然翻過了滾滾濃雲。
伴隨著一陣白光閃過,轟隆隆的雷鳴響徹了天際。
「……!」本就睡不安穩的女孩也受到了驚嚇,連人帶被子滾落到了地面,「咚。」發出了好大一聲動靜,這一下讓棉因有些清醒了過來。
「還好嗎?疼嗎?」諾卡斯好聲好氣地在棉因面前蹲下身子,「頭會不會疼?剛才是不是撞到了肩膀,肩膀會不會疼?」
她茫然地眨巴著通紅的雙眼。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有一點?」
諾卡斯伸出手摸了摸棉因肩膀的位置,把人抱回了病床上,然後又詢問了一句,「是這裡疼嗎?」
「也許,可能,還好?」
這句話一說出口,再瞧瞧眼前女孩本該清亮亮的瞳子裡被蒙上了紗布一樣的神采,諾卡斯就明白了,棉因還沒有清醒呢,也許是因為高溫,也許是因為剛才的雷聲,又或許是因為摔的那一下。
總之,棉因現在正處在一個介於清醒與夢境之間的範圍。
諾卡斯伸出手在棉因的眼前揮了揮:「還認得我嗎?記得剛才你在做什麼嗎?」
「諾卡斯老師,」棉因呆呆道,她伸出手,在諾卡斯的臉上摸了摸,「我認得諾卡斯老師,剛才……剛才,我剛才在種月亮!」
「種月亮?種月亮做什麼呢?」諾卡斯問道。
棉因似乎思考了很久才盤好邏輯,正兒八經地捧著臉把[發生的事情]倒豆子一樣告訴了諾卡斯:「我跟你說哦,諾卡斯老師,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不要告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