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無人敢言,今日的早朝也在濃重的血腥味中結束。
一下朝,便即刻趕回寢宮,脫下這身甲冑。
血液不只濺到了她的衣服上,臉上、頭髮也沾了不少,因而一回去,便叫了水,全身換洗。
溫熱的水浸過全身,齊風禾坐在浴桶里,披散著長發,捂著臉,將頭也浸到水裡。
那股鐵鏽味還充斥著她的鼻腔,待到胸中空氣耗盡後,她才抬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氣。
「妻……可安好?」
溫王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齊風禾摸了摸臉上的水。
「姎無事。」
她又用水洗了把臉,將自己的頭髮搓了好幾遍,可身上還有那種粘膩的感覺。
她知道那是她的錯覺,在她將皮膚擦得泛紅的時候,她才停下,走出浴桶,穿上衣物。
齊風禾的頭髮還滴著水,寢衣都被打濕了一片。
溫王看了她一眼,欲靠近,又瞥見自己身上的血跡,便後退幾步,讓宮人換上新的水,到屏風後沐浴。
齊風禾聽著嘩嘩的水聲,望著那扇屏風,在出神。
過了許久,久到溫王都走出來後,她都沒回過神來。
「妻。」
睫羽上還沾著水漬的溫王垂眸看她。
「秋夜寒涼,莫染了風寒。」
齊風禾正欲尋聲抬頭,卻被一張巾布罩住,溫王坐於她身側,隔著布揉擦她的濕發。
齊風禾今日有些累,她靠在溫王,閉上了眼。
這幾天註定不太平,休息了一段時間後,溫王還要去掃尾,而齊風禾的酒也發酵得差不多了,要進行下一步操作。
這次還是他們成婚以來第一次分開,以往兩人出入都形影不離,如今多事之秋,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也不能一直黏在一起。
但溫王不是很放心她,給她派的護衛又多了一倍,訓練有素,配甲精良,知道的是護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打仗呢。
不過……
齊風禾抬了下頭,望向天空中盤旋的哨鷹。
齊風禾:「……」
王好像有點緊張過頭了。
許是那次刺殺的緣故,溫王怕不知哪處又突然飛出來一支箭,便給她安排了一隻哨鷹,隨時監察著四周。
齊風禾前世看過記錄片,鷹的視力特別好,在千米高空還能看見地上的老鼠,在溫王這,一般被用來偵查敵方動靜,用在她這,好像有點小材大用了。
不過她也沒拒絕,關乎性命的東西,她從來不會推辭。
於是便有了如今的這副情景。
一直軍隊浩浩蕩蕩地走向了造酒坊,天上還有哨鷹盤旋,過道的人紛紛避讓,鎖住家門,絕不外出。
齊風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