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則清。」
她開口便喚他的名字。
仰面躺著,屋頂的光在她瞳孔放大,眩開,耳邊卻沒有動靜。
「方則清。」她又叫他。
「在。」
聽筒處有淡淡的呼吸與笑,對方語氣無奈,「別叫了。」
「怎麼了?」栗夏閉著眼睛講話。
「你名字好聽,我想叫。」
然而對方並沒有接這話,反問,「我去找你?」
「不要。」
「不要嗎?」
「不要。」
方則清還是聽出端倪:「栗夏,你是不是喝酒了?」
「對啊。」
他輕輕嘆一聲,「你還沒好,最好別喝酒。」
「我沒事的。」
「疹子好點了?」
「嗯嗯嗯!」
「等等,」栗夏像是抓到重點,驀地睜眼,「你剛剛叫我什麼?」
「栗夏。」
他的尾音有一種下壓磁粒的蘇感,栗夏又有心癢的感覺了。她神思搖晃,「好聽。」
「你把我名字叫得很好聽。」
「……」
「真的不需要我去找你?」他又問了一遍。
栗夏像是威脅:「如果你不怕危險的話……」
他又在笑:「你很危險?」
「對啊,喝了酒的女人很危險,」栗夏大腦其實很清醒,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說不準,會對你做出什麼……」
意識到激素和酒精作祟下身體的反應,栗夏戛然而止,不說了。
卻沒有逃過有心之人的追問——
「做什麼?」
做什麼?
栗夏不裝了:「當然是成年人該做的事。」
「……」
幾秒的沉默,她聽到方則清似是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栗夏,你最好記得今晚說的話。」
……
空氣安靜極了,沒人知道,栗夏把自己的腦袋蒙在被子裡使勁拍了幾下,試圖拍掉剛剛的記憶和大腦里的顏色。
她抿著嘴不說話,方則清便率先出聲:「還醒著嗎?」
栗夏從被子裡抬起腦袋,悶悶地嗯一聲。
「沒記錯的話,有人上次想聽我唱歌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