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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皇!(本卷完)(2 / 2)

「只是,已走到這一步,哪怕只是停留下來,都是背叛。」

李觀一飲盡了酒,他翻身騎馬馳騁於天地曠野之間,李昭文愜住,酒脫一笑,也隨他一併競逐而來,李昭文似還有些好奇,李觀一帶著她回了江南府城。

提著酒去了一處地方。

那裡環境清幽,空闊之地,有一個個刻錄下的石碑。

李昭文本如往日著笑意,看到那石碑上,是一個個故去的名字,神色逐漸肅穆下來了,李觀一伸出手撫摸上面的文字,嗓音沉靜,對著第一座石碑,道:

「我父李萬里,馳騁天下,為求太平,死於奸人之手。」

「我娘蘇長晴,我年幼的時候,中了毒,毒發的時候,能直接要了我的性命,我娘把這毒轉圜到她的體內,將她的法相青鸞託付給我。」

「二十多年前的陳國大祭,他們一起死去了。」

「那時候我三歲,嬸娘十七歲,我們開始在世上的流浪,流浪十年。」

李觀一往前走,輕聲道:「這裡是祖老。」

「祖文遠,祖老,傳授我算經的部分,也布下了十年前的江州城之局,我,

越大哥,岳帥,文冕,我們都離開了那一座城池,只是祖老,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王通夫子,一次論道,道破了學宮諸夫子,學閥關隘,也讓學宮子弟,可踏上天下,讓諸子百家,真正入世,心衰命竭,那一年就去世了,夫子去世的時候,我還在西域拼殺。」

「古道暉將軍,忍辱負重,最終為攔姜素,以魔宗秘法自爆而亡-—」

「曲翰修,我還記得他一開始的那種老一輩的倔傲———」

「最後,投湖。」

「姬衍中老爺子,我的武功,開始于越大哥傳授我的招式,開始於那最初的赤龍法相,而越大哥的武功,就來自於姬衍中老爺子了·---為了寧兒和姬子昌的託付而死。」

「狼王,神武王陳輔弼,他便不必提了,你我都知道他的武功,最後以自身的性命為刀,劈開了亂世,也將姜萬象的磅礴大勢劈碎。」

「身死,而亡,屍首不得全。」

「老活佛,信守承諾,送叔父的屍身兵器回來,坐化·——·

「陳天琦,陳國一百八十年前的第一戰將,在突蕨草原決勝石碑之前,力竭壽終了。」

「姬子昌,常文,還有文婉兒嫂子————」

李觀一一步一步走,說出這一個個故人,這不只是一座座石碑,不只是一個個單純的名字,說出來的每一個人,所做的事情都是李觀一自己經歷的,也足可稱為一時之英傑。

他們出現在李觀一的生命中,如同流星般曾經對他有過或多或少的影響,然後,從容地走完了自己的道路。

最後他走到最前面,有一座巨大的石碑,密密麻麻的名字,刻錄不下,正是自流浪兵團開始一直到現在戰死身亡者的名字,這裡甚至於放不下,建造石碑成林。

李昭文看著李觀一站在巨大的石碑面前。

石碑很大,李觀一站在石碑的前面,襯托得反倒是有些消瘦了,他得要抬起頭才可以把這些名字都收入眼底,只是他獨自站在巨大的石碑前,看上去莫名蕭瑟。

群臣百官,天下的豪雄都看到君王的氣魄。

但是,人的氣質和秉性不是一次性被造就出來了的。

開國帝君的威儀就在這十年時間裡面,一位位故人的出現,一位位故人的離去而造就了。

李昭文仿佛看到一把把利刃落下。

將十年前那大笑自在,求一個安穩世道,求半隻燒鵝和一日清閒的小藥師,

雕刻成了如今的模樣,李觀一將手中的酒壺輕輕放下,風吹過來的時候,樹葉的聲音蕭瑟,像是故人在說話。

秦王的袖袍和白髮微揚,他安靜站在那裡。

只是這一個剎那。

李昭文忽然就明白了【稱孤道寡】這四個字的意思了。

李觀一把酒倒下,輕聲道:「諸位,如今天下四方已經平定,西域皆平,突厥已經被打散,西南也和我們一起,如今這天下的疆域雖然大,也就只剩下了應國那裡。」

「不會太久的,我們會擊敗最後的敵人。」

「然後,實現當初的許諾。」

「等天下太平之日,我再來這裡,和諸位喝酒!」

李觀一把酒灑落下來,轉身,他的目光不再是年少時候的英勇烈烈,不是馳騁四方的自信和凌厲,而是溫柔寧靜,但是卻無比堅定的力量,背對著這些石碑,輕聲道:

「我不能輸,也不會止步,行百里者半九十,到了如今,怎麼可能後退?不能了。」

「要將這亂世踏破。」

「要令這天下太平!」

李昭文看著李觀一,忽而似乎是釋然了,嘆了口氣。

她的手指松下來,臉上還是那種從容灑脫的笑意:

「果然,你現在的眼中,已經容不下其他的感情了。」

「好吧,就等著天下太平之日,我們再慢慢說。」

李昭文雙手背負身後,手指勾著,自語道:

「嗯,我可不會像是他們一樣。」

「拋下你。」

老司命仰起脖子喝酒,他躺在了那木樓的高層上,躺在琉璃瓦上,看著那秦王和石碑,嘆了口氣,道:「收西南,平西域,破草原,這樣的功業,這樣的土地,已經要比當年赤帝的功業還要大了。」

「如果最後贏了的話,就不再是一統中原可以形容的了啊。」

「天下一國,四海一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如此氣魄,如此功業,可當得那青史悠悠,本紀第一否?」

北域關外一原世通和薛天興狂喜不已。

他們也知道了秦王即將要登基稱皇的事情,先前的天下大爭,幾番歷戰,他們心中也無比渴望踏上戰場,希望能夠建功立業,但是那位第一神射高驤仍舊還在北域關外,威風極盛。

他們只能夠在這裡呆著。

心中不知有多少懊惱多少可惜。

如今秦王稱皇,他們心中那諸多的鬱郁之氣,盡數都被一掃而空,只剩下了說不出的痛快,說不出的酣暢淋漓,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前方卻又傳來了情報。

原世通只是看了情報一眼,臉上的笑意就凝固了。

情報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神將高已動】

剎那間,如有寒意森森升騰。

神將高,真正的第一神射。

在中原共同誅殺大汗王之戰當中,一箭擊破大汗王法相和氣運的連接,讓大汗王的氣機出現了一瞬的遲滯,然後被李觀一和姜素同時出手擊殺。

這位神將或許不是正面戰場上的最強。

但是卻絕對可以讓軍神姜素的威脅能力再度暴漲。

高驤年少和姜萬象如手足兄弟,後來決裂,曾說絕不和姜萬象一併,逐殺於戰場,如今姜萬象崩,神將高,終於還是要,踏上這亂世的戰場。

原世通,薛天興都知道這位神將的可怖。

更知道有著高掠陣的姜素,將會強大到什麼層次。

他們的臉上露出一種沉凝的神色,而在這個時候,來自於長風樓的情報第二部分抵達了,是李觀一的國號,尊號,以及年號。

一時間,秦王登基稱皇這等最暢快淋漓的消息,和神將高踏上戰場這個情報帶來的威脅,同時在原世通和薛天興的心中升起。

一喜一憂,這天下波濤洶湧,隱隱讓人感覺到了幾份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他們看向那情報。

以尊舊稱,李諱觀一定鼎開國曰一【秦】!

一元者,大始也。

定年號為一一【始】!

時出深秋,已入了冬日,秦王李觀一登基,稱皇。

天下震動,四方傳唱著帝王的威儀和功業,就連關翼城裡面一個回春堂的老掌柜都取出了自己的好酒,和那胖胖的酒館店家一起大醉數日。

若非之後酒醒頭痛,倒是暢快。

四方傳唱和讚譽的聲音不絕於耳,日吾皇萬歲。

結束簡單卻又雍容肅穆禮儀之後,李觀一避開了所有人,獨自回到了習慣居住的院子裡面,是慕容龍圖的院子裡。

在太姥爺的院子裡面有一棵老樹,當年慕容龍圖自己雕刻的木劍就是在這裡,放了不知道多少年春秋,方才得了靈韻,成為了神兵龍圖。

李觀一坐在這樹下,抬起頭看著天空上的星月,耳畔隱隱可以聽到大笑和歡慶的聲音,在大戰開啟之前,眾人因近日的事情而有短暫的放鬆。

他覺得,這算是好事的。

他們是在尋找李觀一,但是李觀一自己卻藏了起來。

他拿著一壇酒,一個粗糙的酒碗。

就在這似乎別於紅塵人間的地方,靠著這一棵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樹,呵出一口白霧來,獨自飲酒。

已是冬日了,天上落下來些白雪,秦皇端著酒,看著白雪落在酒中化開,他舉起酒盞,獨自敬酒故人,天啟十八年,哪怕是在這幾千年的歷史上,也是足以稱呼為濃墨一筆。

諸般英雄綻放光芒然後紛紛落幕,紛亂了數百年的天下重新回到了太平之前的兩分天下之局,而在這一年最後的大事。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一蕭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二百年。

應國姜萬象崩,三軍齊唱敕勒歌,天日盡暗。

江南慕容龍圖,一劍開天斬氣運,乘龍飛升。

天下,江湖。

一時寂寥。

李觀一獨自飲酒,看著這疏離天下。

陳皇大笑而亡,應帝死於天壽,姬子昌自焚,大汗王戰死,偌大天下,沒有了對手,也失去許多朋友,這四方上下,只剩下軍神姜素,還支撐著這殘破的大應國。

二十二歲的秦王登基稱皇。

開一國,據半壁天下。

後世稱太祖。

在他開國登基的時候,天下傳唱他的功業,人們在不同的地方尋找他的蹤跡,卻並沒有找到這位立下無雙功業的君王。

時值冬日落雪。

他一個人坐在江南的庭院之中,白雪落在墨色的大擎上,帝君的黑髮垂落下來,鬢角卻沾了白,青史上記錄里,秦王最為意氣風發的時候,可是他的背影卻比起往日,更為寂寥了。

詩人們喝醉了酒,暢想著君王般的氣魄,都意氣風發,說,皇圖霸業笑談中,就仿佛道盡了這世上的英雄氣概,說盡了風流。

但是青史之中,卻往往還有另外的答案,天下少年天下老,開闢時代的英雄們,為何最後都是稱孤道寡,難道所有的帝王一開始都是那般凌厲,無悲無喜的人。

月色之下,秦皇傾倒酒罈,粗糙的酒碗裡面盛滿了酒液。

白雪落下,他輕聲道一聲且共飲酒。

酒盞低著嘴唇,然後在這落雪之中,微微仰脖,平靜飲酒。

眼前是天下,是太平,背後是人間,紅塵,眼前太平,尚且一戰,只是身邊故人,業已漸次凋零。

皇圖霸業笑談中。

不勝人生。

一場醉。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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