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闆緊跟著就表了態,「我們黃家這兩年日子艱難,不及姚家底子厚實,也願籌措白銀五千兩,聊表心意。」
「我們穆家也願意擠出來五千兩」
「我們韓家只能擠出來三千兩,還請大人莫要嫌棄,實在是不寬裕「
眾人爭先恐後的表態願意捐錢,口口聲聲說感謝朝廷,可金額是越來越小,到了最後甚至還有出一千兩的,就這一千兩還要回去當了妻子的首飾才能籌措到。
穆德安臉色鐵青,以他馬首是瞻的幾人也是一臉錯愕,所有捐出來的銀錢都湊不起十萬兩,距離百萬兩差距實在太遠。
姚二老爺拱手,「穆大人,請問何時要這些銀子,我等好儘快籌措出來,不叫大人耽誤了差事。」
穆德安冷笑連連,「好,都好的很。」
「辛老闆,你可還沒開口,如何說?」
他以為辛寬是唐綱的親家,為了唐綱的顏面他也會說多一些,辛寬上前一步拱手,「草民方才細細算了,全力籌措約莫可以籌措出一萬兩千兩。」
「大人知道的,威遠侯是草民的親家,但凡有那個條件草民都要給他爭一個臉面,實在是哎」
一眾鹽商聽了都很滿意,他們就怕辛寬為了巴結他的親家背刺他們,要是那樣,以後有什麼事也要防著他才是。
牆後的唐綱嘴角微抽,腦子裡不由的就浮現出這幾日在辛家吃的伙食,狡詐,這群鹽商太狡詐,還好自己沒有冒然衝上前開口要錢,要不怎麼下得來台?
穆德安是真的有些下不來台,事情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這些鹽商是怎麼敢的?
「誰不知道你們淮江的鹽商富的流油,你們一個個錦緞華服,卻只能出這一點銀子?」
黃老闆抬起手臂,錦緞衣袖下露出來一截都磨出來毛邊的衣袖,「大人有所不知,我們淮江的鹽商也就空有名頭,外表光鮮而已。」
「草民肯定大人為草民等人做主,私鹽猖獗,那些人私開鹽礦或者去西北偷摸曬鹽,亦或弄來海鹽,擾亂市場,價錢比我等手裡的鹽便宜一半,百姓為省錢都去買私鹽,我等的買賣都快做不下去了。」
「如今誰家的庫房裡不是堆滿了鹽,碼頭上的鹽堆積如山,我等皆是損失慘重。」
「辛老闆說的對,但凡荷包寬鬆一點我們怎可能不為朝廷盡心盡力,為朝廷出力我等臉上也有光,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我等怎會不願?」
「是啊,求大人為我等做主啊。」
「求大人」
黃老闆的一番話一出,不少小鹽商都紅了眼圈,抬手抹淚的同時露出裡面不是磨毛就是打補丁的衣裳,真真是應了方才那句只是外表光鮮。
「你等「
穆德安顫抖著手指著眾人,衙門的官員也開了口,「穆大人,淮江鹽商這兩年過的的確不容易,緝拿販賣私鹽一事您看」
這是錢不想出還想讓他幹活,穆德安後退了一步,「你等」
他說不出話來,牆後的唐綱和唐陌面色也不太好,今日這一出他們才算對鹽商有了了解,背景雄厚且同氣連枝,尋常官員還真是拿他們沒有辦法。
辛安一臉淡然,她很清楚這些鹽商並未盡全力,穆德安根本就不是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