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蘭亭,一觴一詠,暢敘幽情,未想今日也有幸附雅。」
眾人皆是帶著笑,陳初六也點點頭,去叫人筆墨紙硯拿來,眾人當場揮毫,即興寫詩。在場之人,論及年齡、科名,還當屬顏子義為最,他先賦詩一首,寫道:
「鈴齊清話未更端,一埽禪林景趣完。縹緲已裝新殿塔,縈紆仍引外峰巒。冷風有意生空闊,落葉無聲下廣寒。平昔所游今在眼,淒涼疑是夢中看。」
眾人見他書罷,一齊叫好,各自品鑑了一句。他開了頭,自有人接,但見歐陽修道:「我也有一首詩,先拋磚引玉了。」
「永叔,請……」
「秋光蕭瑟滿林霜,籬菊英英桂子黃。最是西堂風月好,不妨游衍樂清狂。」
「唔,好詩,好詩!」顏子義大笑道:「永叔高才!」
「哪裡哪裡……」
各自寫詩,然後商業互捧一下,輪到了陳初六,陳初六東道主,壓軸嘛。今日即興賦詩,陳初六也是放棄了文抄公的路子,即興寫道:「清秋清嘯欲登台,爽氣悠然四望開。繡闥繽紛當睥睨,晴江隱約見蓬萊。蓴鱸薄采南中有,鴻雁遙瞻北地來。莫比仲宣登賦日,前驅曾是故鄉外。」
眾人聽罷,又是齊聲叫好。品評一下,有善書者,將這些詩一一寫下來,當即捲成了一冊。那施文重,雖然過去和陳初六有一點矛盾,但現在也是重歸於好了。這時,他忽然提議道:「諸位賢友,李唐時,香山居士組建了一個九老會,置酒賦詩相樂,序齒不序官,時人稱之。我等何不效仿之,組建書社?」
「結社?」大家一聽,覺得可行,但不知道如何結社,都看向陳初六。
陳初六沉吟一下道:「古之結社,須有三條。一是合氣類之相同,二是資眾力之相助,三是始有意為結社。」
「我等都好文寫詩,且都不喜科場上西崑體,可謂是合氣類之相同。結社之後,當以天下為己任,上為國盡忠,下為黎民百姓謀福,多寫文章詩詞,明志言事,諸位可有此願?」顏子義問道。
「為國盡忠,為百姓謀福,我等之願也,子義兄,何須相問?」
「那好,既如此,便可以資眾力之相助,以達共同之目的。」
「然也,但還需問一句,諸位可有意結社?」
這個時候,眾人豈有不結社之理?便都是點頭道:
「我等願意結社!以文會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