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之下,陳初六來到御前。那占城使者十分激動,看見陳初六立馬磕頭見禮,鬧得陳初六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有這麼多外邦人,禮儀是可以放開一些的。陳初六扶起那占城使者,問道:「貴使,方才你所說的事情,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
占城使者笑著道:「陳大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你當時還在汴京,而占城遠在千里,陳大人當然是不知道的了。」
二人的對話,讓周圍的大臣們一頭霧水,那楊議則是冷笑道:「我就說嘛,陳翊善文采遠播外邦,情有可原,畢竟是天子教化四方嘛。但他身在汴京,卻能救占城百姓,這不是瞎扯?」
占城使者聞言十分惱怒,對楊議道:「你再敢說陳大人一句不是的,我這就跟你拼了!」
楊議冷哼一聲,拂袖退了幾步,丟下一句「蠻人」,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而那占城使者,卻不惱怒了,而是對天子道:「陛下,事情是這樣的,容小臣細說一番。」
趙禎也好奇得緊,便道:「那你細說一番。」
占城使者捋了捋思緒道:「三年前,陳大人的商隊,從大宋來到占城,正值我占城鬧瘟疫,沒有藥材。那商隊領頭的,慷慨解囊,把商隊自帶的藥材給了我們。又自告奮勇,從海路回大宋,買了幾大船藥材,這才使得咱們占城百姓轉危為安。」
眾人一聽,原來是這樣啊。那也不算是陳初六的功勞嘛,真要算起來,也只是陳初六御下有功。但這時楊議又站了出來,但站得遠遠地,拱手道:「啟奏陛下,三年之前,陳翊善才剛入京城。他曾說自己出身寒門,地瘠植松柏,家貧子讀書。今日卻突然有了能跨洋的大生意,當年還能購幾大船的藥材給占城百姓,這一來豈非有欺君之嫌?」
眾大臣心底都是罵那楊議,本來占城使者就耽誤了大家的拍馬屁時間,不過他好歹是外邦人,不懂規矩也還情有可原。你可是國舅啊,你耽誤這麼多人的時間做什麼?這種事情,就讓皇上夸幾句陳初六,早早結束了多好。
但楊議一將此事提高到了欺君的層面,大家也不敢說什麼,都看向御史台的人。御史台的臉漲紅了,看我幹什麼,我能做什麼?好你個楊議,明明自己踩了屎,還抹在我們身上。
欺君是楊議說出來的,但彈劾別人,肯定是這些御史來了。
但見陳初六站了出來道:「陛下,臣不敢有欺君之罪,但此事卻另有隱情。」
趙禎當然希望陳初六能說清楚了,便點頭道:「陳大人,不用急,你細細說來。」
「自奏陛下,臣的確出身寒門,但三年之前,蒙朝廷治理有方,憑家父經營,家裡已是小康,積攢了一些錢財。那年我家救了一個叫馬遠山的商人,還資助他重整旗鼓。他臨走之時,答應給我陳家買一番仁義,報答我們陳家。」陳初六緩緩說起了馬遠山的事情,他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馬遠山有這個本事和可能了。
但見他這一番話說完,眾臣點點頭,陳知應還真是運氣非常,隨便救個破產的商人,還能帶來這麼大的好處。數年前的恩,竟然到了數年後來報了。
趙禎笑著點點頭:「原來陳愛卿還有這事,不錯,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便是說的陳愛卿家裡。」
可楊議卻還揪住不放,他可是國舅,向來不管不顧慣了,這回又道:「陛下,陳翊善所說沒有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