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駕,太原一府之士紳、百姓,都仰仗別駕了。石盆寨一事中,別駕難道還不知道?那張秉就是嚴酷無情之人,士紳、百姓無不欲殺之而後快。別駕乃天子近臣,孚天下之望,唯有您除此惡獠呀!」
陳初六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泡茶,等茶好了,史才良已經是說得口乾舌燥。見勸不動半分,史才良無法,坐了下來,疑惑道:「難道別駕也怕了此獠?」
「怕?」陳初六搖搖頭,將一杯茶放到史才良面前,說了一個請字,接著又道:「史司馬,本官在汴京臨千人而不懼,斥文物群臣而不餒,又怎麼會怕他一個知府呢?此事還有隱情,你再看這個。」
「這是?」
「史司馬那天離開之後,沒過多久,又有人上門,給本官送來了這個。真是巧了,和史司馬送來的東西,幾乎一樣。」陳初六將東西放在桌上,史才良先是遲疑了一下,然後迅速拿起來看了看,臉色露出震驚之色。
「別駕,不會是你抄錄的一份吧。」
「呵呵呵,你覺得本官有必要騙你?」
「那……」史才良端起了茶杯,低頭看茶葉,不敢看人,道:「這份東西,是誰送給陳大人的?」
「史大人,你說這話,可就生分了。」
「哦,是下官失語。」史才良摸摸鼻子,知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轉而道:「既然有兩份同時送達,說明此事定是真的。別駕,豈不更應該……」
「正因為兩份一模一樣,我擔心是計謀。若是有人故意將這事放出來,我這一捅上去,捅了大馬蜂窩,可怎麼辦?既然是秘密,知道的人肯定不會這麼多。出現了兩份,還是穩妥一點好,穩妥一點好。」
「這……」史才良看著手中的那件東西,百思不得其解,怎麼也想不到會多出來一份,仔細看上面的筆跡,也找不出來。心中一想,壞了,這不會是張秉使的計謀,和別人一起害自己?
有道是不作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可這做了虧心事,就是沒有鬼上門,心裡也能攥出鬼來。
當下史才良站起來道:「還是別駕想得周到,下官差點就釀成大錯,還請別駕饒恕。」
「無妨,無妨。史司馬無須過於擔心,當今聖上雖然年幼,但仁睿哲明,乃少年英主,一代聖君。張秉此人多行不義之事,恐怕朝廷早已知曉,只是本府地要事重,暫未下手。只待時機一到,便是雷霆萬鈞施其身。」
陳初六笑了笑,勸道:「史司馬只須知道一句話,叫惡人自有天收,在此之前,咱們得離惡人遠一些。」
史才良猛然抬頭,放下茶碗,拱手道:「下官受教了,公務繁忙,不宜多留,先告辭了。」
「慢走,走好。」
陳初六送了幾步,停了下來,看著史才良匆匆走出去。吳思農一瘸一拐,從幕後走了出來,拿著桌上那件東西,呵呵一笑道:「東翁,吳某略施小計,可還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