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你在赤塘關前,為國為民挺身而出,本官看出來了,你真是大公無私之人,且有非凡的膽量。故而本官心想,將這件事情交給駙馬如何?」張秉笑了笑:「本官答應過你,讓你開府辟署,如今便讓司戶參軍讓你兼管,監州糧料院、倉、庫等諸多吏員,也撥給你一併管轄,如何?」
底下的人聽了這個,都是議論紛紛起來。陳初六心底微微冷笑,張秉還以為陳初六不懂,誰知道陳初六在河南府買官當的時候,已經知道,這皇倉國庫早已經空了。看似是一個肥缺,實際上除了幾間大房子,啥都沒有。
太原府可能比河南府情況要好一些,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太原府的官倉,分為兩種,一個是地方上的,歸知府管轄,可以比作民用倉庫,另一個則是軍用,實際上歸屬「河東馬步軍總管」管轄和調配。
張秉讓陳初六管的倉庫,是民用的。民倉虧損,要比軍倉嚴重得很多,捉襟見肘時,民倉嘗嘗是那個要拆的「西牆」,用來填補軍倉那個「東牆」。張秉這麼大方將民倉給陳初六,指不定他早已經將民倉里的東西,轉移到了軍倉。
只不過,這個民倉管著的整個太原府的。陳初六想要用石炭來攪動風雲,如果能掌管這些,那就仿佛是蛟龍入海,猛虎歸山。表面看來,這是肥缺,往深了看,是個苦差,再往深了看,卻合適陳初六。只不過,張秉又不傻,怎麼會故意將這個權讓出來,他看到的哪一層?
陳初六沒想明白,心底冷笑,搖頭道:「太尊,這如何使得?下官為官日淺,這皇倉國庫,乃是本府重中之重,輕易不能亂,下官實難當此重任。」
「權有多大,責便有多大,駙馬開府辟署,總不能還管著以前的石炭吧?本府庶務繁多,本官也年老力衰,駙馬難當不想替本官分一點憂嘛?」
聽到這裡,大家漸漸明白了,原來這張秉是想藉此事,把陳初六的開府辟署給取消掉,讓他知難而退。
卻不料陳初六道:「太尊,倉庫乃是重中之重,下官難當。可府里這麼多事,下官還可學著做一些其他的嘛!」
張秉聞言,有些不快道:「府里公務,皆是朝廷大事,豈可仍有駙馬挑選,又豈能仍有本官授受。」
「監察以及司法刑獄之事,已有麴司馬管著了。量刑定罪,按察巡守也有史司馬管著。賦稅、白役,有幾位推官管著。行文布告,掌書記管著。大小事務,皆有人分管,駙馬想要進來,只能協管貳佐,那就開不得府,辟不得署啦!」
這句話擺明了,眼下就這個差事,你愛要不要。若是要了,自吞苦果,若是不要,就算你自己放棄了開府辟署。這是你自己放棄的,本官已經給過你機會,可不能說本官言而無信。
旁邊史才良站了起來:「別駕,這分管府倉,可是一件美差。光是尋常例錢,一年就不下兩千貫。」
「這就不少了,我們這些衙門,哪裡能拿這麼多?」眾人紛紛說著,看向了陳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