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治任知縣以來,貪贓枉法,辟用親信,因私害公,視公器如私物。在翟治的保護之下,其親信為霸地方,欺行霸市,無惡不作。經查,翟治還讓勾結地方富紳,打擊外來商販,輕則擄其財物,重則羅織罪名,致使百姓家破人亡。」
「有一次,他們這些人,竟然將貴衙別駕,當成了外地商販抓進了大牢,索要贖罪錢。此外,翟治助紂為虐,與張秉狼狽為奸,殘害百姓,手段之殘忍多變,罄竹難書。此等為虎作倀之人,實乃人神共憤。」
「來人!」盛理全站起身來:「將王命金牌,請上來!」
「啊?」翟治掙扎著抬起頭來:「饒命,饒命啊,大人饒命啊!下官知道錯了,下官再也不敢了,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孩童……」
可哪裡容得他求情,堂內眾人聽到「王命金牌」四個字,臉色都已經悚然。宋制,遞送皇帝敕書用朱漆金字牌(木製),遞送尚書省文書用綠油紅字牌,見金牌如見君天子。眾人不敢怠慢,朝金牌行臣禮,盛理全手握金牌,道:「假節鉞,奉天子之名巡河東,五品以下有十惡者可斬。翟治十惡不赦,來人,將他押到菜市口斬首!」
「陳大人,陳大人,你求求情,饒我一條命吧!」翟治見求盛理全不成,又跑過來求陳初六。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要是早一步來求我饒命,還有機會替你說說情。眼下欽差大人已經請了王命金牌,誰還能給你求情呢?」陳初六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麴司馬,史司馬,王推官……」翟治求爺爺告奶奶,可堂內眾人,卻都是冷眼旁觀。當然了,麴學文心裡自然是驚濤駭浪了。陳初六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和翟治勾結,想要在推翻張秉之後謀劃暫時署理公務?
麴學文腦袋裡空白一片,直到跟著來到菜市口,翟治的腦袋在那髒水遍流的地方滾了下來,他才晃過神來,臉色慘白。要不是別人攙著,他也就癱在了外面。
回到大堂裡頭,繼續議事,盛理全問道:「大賊小賊都已經伏誅,張秉還有些麻煩,需要稟報朝廷,才能將他處斬。但僅僅也是處斬需要請示朝廷,其餘從犯,可以交由本府處置。剛才議到了誰在這段時間暫時署理公務,麴司馬?」
麴學文全身一抖擻,看了眼陳初六,趕緊道:「下官看不了血腥,剛才在菜市口,看到處斬翟治,下官身體突然有了一些不適,恐怕是勾出了老病。年紀大了,這暫代署理知府事,恐怕難以勝任。額,陳大人年輕卻甚是幹練,也年盛力強,由他暫代署理府事,十分的妥切。」
「哎呀呀,不敢當,不敢當。」陳初六站起來,連忙說是不敢。但堂下的人,剛才看了張秉的慘象,翟治的腦袋,眾人哪裡還不知道,陳初六才是這一切的操縱?如此強硬的手腕,誰敢和他作對?
於是都拱手道:「陳大人過謙了,大人智勇雙全,我等望塵莫及。暫代署理太原府知府事,唯有陳大人能力擔!」
盛理全也是道:「駙馬,你是眾望所歸啊。」
陳初六順坡下驢,笑著道:「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本官便責無旁貸了。在朝廷下派正印官之前,還請諸位多多協助本官。等朝廷任命一來,本官就回歸原職。張秉、翟治死後,首要的大事,便是清理從惡,捕盡余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