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幾個物料商人說法,有幾個匪類過來明確告訴林孔目,他們要去燒了物料場,然後讓姓林的提供火藥。姓林的將火藥給了這些人,等物料場一燒,他就過來趁火打劫。
那些燒物料場的人是誰,幾個商人說不清楚,他們只知道,物料場被燒了之後,那幾個人再沒出現過。再往下審,卻是一個字也審不出來了。按現在知道的進行推測,陳初六覺得放火的有可能是狐沖山的人。
可狐沖山為何又跟姓林的有什麼關係,姓林的背後是漕台,狐沖山的後台則是樞密院,這兩者之間,怎麼聯繫上的?
這個案子蹊蹺,但還得挖下去,物料場被燒,這個啞巴虧不能吃,要給太原府的百姓,特別是給官場上盯著這裡的目光,一個合理的交代!
陳初六看了一眼跟著來的邢學林,道:「邢知縣,在這件事情上,你有失職之責,丟了物料場,你和我一樣,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別駕所言甚是,這件事本是下官失職所致,你就吩咐吧。」
「到旁邊再說話。」陳初六來到一旁道:「本官這裡有份資料,經查,這幾個商人,每年送幾百畝地給這個姓林的。姓林的收了這些好處之後,就來要挾官府,高價購買他們的錢財。」
「陳大人的意思是……」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還不明白嗎?」陳初六沉聲問到。
「下官明白了,別駕的意思,是要將物料場燒毀的責任,壓在這個林孔目身上。」
「不是我的意思,也不是壓在他身上,而是事實就是如此。」陳初六嘆了口氣道:「物料場的火是被人放的,為什麼要放這場火呢?放這場火的最大受益者是誰呢?追回物料,才是當務之急,本官不會冤枉他們的,只是一時沒有證據而已。」
邢學林怔一怔,但心裡想到,這個辦法不是陳初六想出來的,而是林孔目自己想出來的。如果這個辦法不用在他們身上,就得用在另外一批老實人身上。
陳初六接著又道:「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務必告訴世人,這場火不是你這個知縣,也不是本官放的。」
邢學林想明白了,帶著衙役,轉身去操作去了。不到半日,邢學林手底下的捕頭,找來了一個個的「切實證據」。
什麼林孔目和這幾個商人往來的信件,他們在哪裡商量,又被哪個熱心市民看到了,等等蛛絲馬跡,都在將結果指向林孔目和這些商人。
過了幾天,陽曲縣衙發布告示,陳大人親自到場審理物料場縱火案,百姓圍來了陽曲縣衙。林孔目與手底下的這些商人,面如土灰,被押解到了公堂之上。升堂之後,邢學林大喝道:「堂下,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