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水握緊了拳頭,陳初六按住了他的肩膀,小聲道:「這傢伙的船上寫著一個貢,姑且看看,到底是哪裡來的。」
周圍的官吏見來的那人是押貢的,皆是不敢怠慢,連知事也站起來,繞過陳初六兩人,討好的過去了。
「奉秦風路帥司令,押送班佑草原,若爾蓋可汗的貢品入京。速速安排我們過去,若是耽誤了入貢,天子責問下來,你們全都得貶為庶民。」
「是是是,這貢船算作漕船,馬上開閘,讓他們過去。」知事揮手道,那人又回頭看了一眼陳初六和陳長水,指著道:「這兩個人剛才坐的可是官船,依我看來,他們就是冒名頂替,還望知事嚴懲。」
知事回頭爆喝一聲道:「好大的膽子,還敢冒名頂替官船,來人,將他們壓下去打二十鞭子,把他們的船,趕到民船那河道上去。」
陳初六大笑一聲,道:「班佑草原,原本屬吐蕃的地方,你們那個什麼若爾蓋可汗,竟然跑到大宋來入貢,難道不怕被吐蕃滅了?」
那人臉色一變:「胡說什麼,班佑草原若爾蓋可汗,很早就歸附大宋了。」
陳初六這是冷冷道:「下封可汗、藩王,皆歸屬路一級管轄,各可汗、藩王入貢,皆有時日。秦風路的可汗、藩王,應當是開春化雪時入貢,你們怎麼現在就來了?」
「用得著你來管?你算什麼東西?」
「放肆,他們既然乘的是貢船,就算不是若爾蓋可汗的人,那也是算漕船,便能即可過閘。」知事冷笑道:「你這小子,自己的事情還沒解釋清楚,休要來多管閒事,你且將你的牙牌鹵簿拿來看看,若不是官身,本官要將你的船鑿沉在此。」
陳初六笑了笑,道:「黑子,將牙牌鹵簿給他們看一眼,告訴他們,本官現在就要過河,不論漕船也好,官船也罷,都要排在本官後面。」
知事心裡不明白,眼前這人的調子,怎麼會這麼高。陳長水拿著牙牌鹵簿,在他眼前晃了一晃,知事頓時便明白了,上下牙齒敲個不停。
只讓他看了一眼,陳長水邊將鹵簿、牙牌收了回來,道:「還不去開閘,等著做什麼?」
「下官遵命。」知事大驚,轉頭過去聲嘶力竭地喊道:「快快快,快去開閘,放這位大人的船過去,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排在後頭!」
陳初六不作聲,轉身而去。閘門下的眾人這才問道:「知事,這位大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就是天子御賜的天下第一知府陳初六!」
「什麼?是他?哎呦,我這嘴要不得了,聽說陳大人可是天上的星宿,剛才罵了他,我這嘴要生疽了!」
貢船上的那幾位,臉色陰陽變化了許久,除了驚訝之外,沒人知道他們還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