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厲安從厲胤身後掙脫出來，反駁道，「聖安的案子幾年前就結了，跟我們厲家根本沒有關係。」
史昱還想說什麼，可對上厲胤投來的目光，他沒再開口。
「怎麼？心虛了？」
「行了，小安，」厲安還要再說，卻被厲胤打斷了，「時間不多，你仔細聽我說，一會兒溫涵宇會來，你跟他走，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管，我給你留了一筆錢在你國外的帳戶，只要不發生意外足夠你下半生的生活。」
「哥……」不對勁，今晚的一切都不對勁，喻森突然出現在這兒，史昱反水，現在他哥說的話就像……在安排後事，厲安不安地抓住了厲胤的胳膊，「哥，我不走，我要留下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和你一起。」
厲胤看了眼時間，溫涵宇隨時會過來，他不能再耽擱，「史昱，一會兒你看著他。」
「厲胤……」
「怎麼，現在連你也要違背我說的話嗎？」
「……我知道了，我會看好厲安。」
史昱走到厲胤身前，為他整了整亂了的衣領，「安頓好厲安之後，我會回來……」找你。
話沒說完，胸前突然一涼，接著細細密密的痛感傳來，未出唇的話變成了一聲悶哼。
低頭看了眼胸前插著的刀，史昱的目光最後落在厲胤身上，滿眼都是不可置信的震驚。
「哥……」厲安嚇傻了，不明白他哥為什麼會突然對史昱痛下殺手，他雖然渾，但也從來沒想過要殺人。
喻森眼中閃過震驚，接著朝後面退了幾步，站得距離幾人更遠了一些。
「為……什麼？」
「厲家可以倒，但不能倒在聖安的案子上，」厲胤直視著史昱，「史鍾海活不過今晚，溫涵宇不會允許喻森和這個案子扯上關係，你是唯一的證人。」
厲胤冷冷道：「老爺子是該死，但我不允許厲家背負罵名。」
八年前，他爸爸已經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厲胤永遠記得爸爸最後對他的叮囑：「守住厲家，不是你爺爺，也不是我，是厲家。」
厲家終是守不住了，但他起碼還能守住厲家的名聲。
這些年他沒少做善事，也算是還了那幾十條人命債。
注視著厲胤許久，史昱揚起一個笑容，似是解脫，又似是釋然。
他緩緩舉起雙手，有些費力，似乎是想整理一下厲胤的衣領，卻想起剛剛已經整理過了，突然看到厲胤肩上不知哪裡沾到了一片枯葉，想動手拂去，手卻失了力氣，落在對方肩上，又緩緩滑落。
厲胤肩上沾了史昱的血跡。
「我不怪你。」
史昱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對方的手從刀柄上抽離，然後將自己的手緊緊握了上去，看起來就像是他自己將刀插進了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