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這一點,然而他並不知道自己還能抗爭多久,或許徹底打破地下城與人類世界的禁制,才是神明降臨通道的目的。
Ryan還無法領會失衡的恐怖,或者說,作為神之造物,那些對它本稱不上恐怖。
但它願意按小水母說的去做:「I will drive them back.」(我會將它們驅趕回去)
Ryan緩緩鬆開尾巴,桑德羅溫柔的將一台手機塞給它,告訴他按一個按鈕就可以找到自己,這才離開房間。
門一合上,桑德羅的臉色便嚴肅起來。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以塞拉爾為首的犯罪集團給塔斯曼帶來不可估量的傷害,於他這個國王而言,就更是恥辱,他險些被迫與塞拉爾結婚,成為塞拉爾奪權的工具,成為聯邦的傀儡。
他來到臨時徵用的審訊廳,白鯊和灣鱷早已經被押到。
塔斯曼的機要官員都在現場,就連剛剛做過高壓氧艙治療的高塔公會的人也在。
一次治療,並不足以讓蘭斯恢復,他還需要連續治療十次。
但他還是堅持要來聽審訊,不願意立刻去休息。
夢境女巫將呼呼大睡的莉莉抱走了,阿巴頓芙倫拉等人還窩在套房裡,處於低能量狀態。
阿德里安不想被誤解插手塔斯曼的私事,於是沒有出現。
最後就只有湛平川抱著小狐狸過來旁聽,好在他們倆都是實習生,又很年輕,不會引起塔斯曼人的警惕。
桑德羅一眼就看出那是救了Ryan的兩人,一個是Ryan口中的哥們兒,一個是神祇系覺醒者。
於是他沒有拒絕他們的旁聽。
被壓至台下的白鯊與灣鱷已經被稀鉛礦鐐銬鎖了個結實,此時他們就與普通人無異,任何異能都使不出來。
白鯊昂首閉眼,全然無視這一屋子的人,也不屑於關注自己的命運。
他長相粗獷,臉型方圓,有一張很厚的嘴唇和高挺到刻薄的鼻樑,枯燥打卷的頭髮濕淋淋地掛在他腦後,他頭頂上還有兩道滲血的傷疤,是在剛剛的打鬥中留下的。
與他相比,灣鱷則相對矮小一些。
灣鱷皮膚泛青,毛孔很大,眼底爬著已然無法消退的黑眼圈,一對灰色的三角眼瘋狂轉動,看起來格外猥瑣。
他身上也有些傷,但顯然比白鯊輕多了,他一邊埋著頭畏畏縮縮,一邊賊眉鼠眼地觀察著局勢。
「你們與塞拉爾一同來到塔斯曼,到底有什麼目的。」桑德羅淡漠地問。
白鯊冷哼一聲,一語不發。
灣鱷咧嘴一笑,笑容里透著狡詐:「我知道您需要我們的口供,恰好我也需要條活路,如今塞拉爾已死,我當然願意和盤托出,不知道您能不能網開一面呢?」
白鯊聽他那麼說,猛睜眼轉頭瞪過去:「你!」
他沒想到,塞拉爾剛倒台,灣鱷就能夠毫無心理負擔的拋棄舊主,抓緊一切機會為自己謀求生路。
明明塞拉爾在世時,灣鱷表現得格外忠誠。
「事到如今,你還想跟我談條件。」桑德羅的重瞳中滲出寒光,他抬手招來警衛隊的人,並對灣鱷說,「塔斯曼一向沒有什麼酷刑,因為我始終覺得,高福利才是降低犯罪的有效手段,但對叛徒來說,就沒必要手下留情了。」
灣鱷臉色驟變:「國王,我是與您商量!我只要活命!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