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止獄警,就連亞俟勒在那一剎那也忍不住懷疑,本怖是否在纜車上動了手腳,讓他們和研究員一起玩完。
現在看來,本怖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給他們把眼睛蒙起來。」亞俟勒說完那句命令,隨後又對藍平晶與蒂拉說,「不好意思,我們監獄的入口是機密,不允許任何外人看到。」
他的語氣可聽不出半點愧疚的意思。
獄警們不由分說蒙住了藍平晶與蒂拉的眼睛。
蒂拉輕聲問藍平晶:「兄弟,你害怕嗎?」
藍平晶不置可否。
蒂拉總覺得藍平晶今天嚴肅得厲害,有些奇怪。
但他轉念一想,誰被派來這種地方,肩負著掀開聯邦老底的任務還能笑出來呢?
蒂拉扭回臉,縮著脖子,老老實實窩在藍平晶身旁。
或許是錯覺,他隱約感覺藍平晶的棉衣兜動了一下,仿佛裡面有什麼活物。
蒂拉只好再次調整了坐姿,他一定是太緊張了。
AGW特危死刑監獄地下一層。
血腥氣混著濃濃的消毒水味,虛掩著的銀色鐵門上寫著『醫務儲備室』五個大字,然而門上的鐵鏽卻讓這幾個字顯得格外滑稽。
白熾燈管兩端爬滿了黑色的焦灰,燈絲抖了兩下,電壓才重新恢復穩定。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安瓿瓶被敲碎,一管透明液體被粗針口吸了出去。
穿著白色大褂的獄警如法炮製,又分別用三根針頭吸了三管,並將針頭依次排開,放在不鏽鋼盤裡。
粗粗的針管里,透明液體只占三分之一,剩下的要抽取什麼,不言而喻。
白大褂獄警站起身,用鑷子從藥棉瓶中夾了一坨酒精棉。
一旁吸菸的同僚見狀嗬道:「你也太講究了,還用得著給黑燈會的犯人消毒?」
白大褂推起眼鏡,拿酒精仔細擦了擦手:「我是怕污染了信息素,放壞了可惜。」
同僚咂摸嘴:「那傢伙的異能有什麼用?」
白大褂:「瞬移,看見冷凍倉里的新鮮果蔬了嗎?都是用他的異能從原產地搬的。」
「嚯,怪不得禁區來的那位大人不捨得殺了他,原來是異能有用。」
「是啊,看樣子,是要讓他當一輩子『駱駝』了。」白大褂端起不鏽鋼托盤,撣走身上的消毒水味,向外走去。
同僚將煙碾在牆角,湊上去,問道:「是只被標記的嗎?」
白大褂睨了他一眼:「沒有。」
同僚心中發癢:「一會兒等你抽完,讓給哥們兒爽一把,反正監控都關了,沒人看得見。」
白大褂推了他一把,嗔道:「管好你的下半身,這可是重點犯人,你要是給他腺體咬爛了,感染死了,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同僚綠著眼睛,心有不甘,也只好看著白大褂走到拐角,轉進了電梯裡。
咣!
纜車停在洛拉西提冰原,在積雪上留下深深的烙痕。
明明只有一道懸崖之隔,桑普小鎮尚有人類生存,但洛拉西提冰原卻絕不適合任何生物存活。
風雪在這裡幾乎大了十倍,雪花卷的眼前灰蕩蕩,可見度不足十米。
落在地面的腳印幾乎在頃刻間就被新雪覆蓋,瞭然無痕。
蒂拉下了纜車,額頭的皮膚瞬間被風颳得通紅,他立刻躬身貓腰,狠狠打了個寒戰。
「太——唔!」狂風卷的他幾乎喘不上氣,更說不出話。
他總算明白聯邦為什麼要在洛拉西提冰原關犯人,在這種地方,就算逃出來了,也絕活不下來的。
藍平晶被蒙著雙眼,架出纜車。
「這邊。」兩旁獄警鉗著他的手臂,帶他在風雪裡故意兜了一圈,讓他辨不清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