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是童子尿,你還童子尿什麼。」
江禹結實有力的手撐起於術發昏往後倒的身子。
是江禹!
於術激動得一時間說不出話,江禹那冷冰冰的聲音仿佛一束暖陽,穿過叢雲落到他冷凍結霜的心上,融化了阻礙血液流動無助和焦慮。
江禹看出來於術受驚嚇過度出現了輕微的木僵,但他並不擔心,剛剛他敲於術肩膀的時候給貼上了淨化的符籙,能迅速驅散髒東西和對人體有害的冗雜陰氣。而且於術八字純陰的特殊體質吸收靈氣很快,緩一緩就能恢復過來。
眼皮子底下出意外狀況,讓江禹特別不好受,他有些自責。
如果跟於術出門的至少不會遇到鬼打牆,他不敢想要是晚一步來到真保不準會不會出意外。
所幸沒於術平安無事。
於術終於緩過神,身體回暖了不少,靜靜的看著江禹。
看他一身沒來得及換的睡衣在夜風中晃動,看被吹起的劉海露出小塊額頭,看那張找不到任何表情冒著淡淡冷意的臉,看月光落在他帥得沒邊的臉上,給添了層朦朧清冷的濾鏡,少年氣更加出挑明顯。
於術雖然覺得有些誇張了,但確實對救世主這個詞有了清晰具體的印象。
「看到你真好啊。」於術話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什麼,為了掩飾尷尬,輕咳了聲。
於術甚至忘了自己維持著什麼樣的動作。
江禹眼皮慢慢往下沉,眸子閃過玩味的笑意,挑挑眉吹了個口哨,戲謔道:「褲鏈不拉等我看呢?」
於術仿佛被一柄棉花的鼓槌當頭猛砸了一下,腦子懵了,模糊又沉重,過了好幾秒才反應起來自己褲鏈還沒拉好。
他尷尬得緊扣腳趾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可不能讓一個才二十歲出頭的傢伙給嘲笑了,盡力維持住了臉上的雲淡風輕,面不改色收好拉上褲鏈。
「說的你沒有一樣,大驚小怪。」活得久的好處就是臉皮厚。
江禹用嘴型擺出一個不發音的哦,那回應的眼神簡直就在說,「你說得對,確實我也有,沒必要大驚小怪。」
鬼打牆破除,他們往回走,在家門口跟於桓碰面了。
於桓緊張兮兮的迎上來,拍了拍於術的肩膀摸了摸後背,確認他有沒有哪受傷:「你出去散個步散到九點多還沒回來,我出去找了一圈也沒找著到,還好江禹不嫌麻煩幫忙。」
於術的思維被一團強烈的冷氣包圍凍成冰塊,好久才恢復思考的能力。他七點出門,散了一會兒步,他以為被困鬼打牆就大半個小時,殊不知竟然兩個多小時。
「他遇上鬼打牆了。」江禹言簡意賅。
於桓倒吸了好大口涼氣,趕緊把人拉進屋,邊走邊給江禹說了好幾聲感謝,還說要給他加錢。
加錢正常,但一下加三開頭的五位數太誇張了吧,於術不可置信的眼神在於桓跟江禹之間搖擺,似乎只要他表現得夠意外就能得到否定的答案。
事實並沒有如於術所願,他這才從於桓口中得知請江禹花了中六的價位。
現在的道士可真賺錢啊,一單子抵得上他一年工資了,同時他也在感嘆,爺爺留下的財產真豐厚,能讓於桓眼睛都不眨就花出去。
於桓問長問短,確認他真的沒事才讓他回房間,上樓前還不忘多叮囑一次,「在家安全別亂跑,出去帶上江禹。」仿佛於桓才是那個哥哥。
回到房間關上門,於術在弟弟面前強行裝作沒事而繃直的肩膀瞬間塌了下去。
他眼角掃了下進屋就躺折迭床上刷手機的江禹,問出了他一路上想問又不好意思問的話:「遇上鬼打牆怎麼辦?」
江禹盯著屏幕眼皮都沒抬一下,三十七度的嘴卻說出讓人覺得冰冷的話:「等死。」
「童子尿不行?」於術不跟江禹計較,一是他年紀大,二是江禹確實又一次幫了他大忙,於情於理他都不好意思說話語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