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出發吧。」
盧容衍如果發出抗議,她會懷疑他心懷叵測,可盧容衍這麼一聲不吭地一口答應了下來,江載月更加懷疑他居心不良了。
「閣主難道是已經知道了莊長老弟子失蹤之事?就沒有什麼想問的?」
雖然知道少女不會喝,盧容衍還是不緊不慢地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桌前。
「小友已經交代得足夠清楚了,我又何必再問。」
盧容衍在淡淡的茶香熱氣中平靜道,「至於莊長老弟子失蹤之事,從前宗內時常有異魔失控流竄,各處都不太安穩,弟子或長老失蹤之事,也發生過幾次。我們這些修人道的長老,也試圖去追索過失蹤弟子的去向,最後都無果而終。」
「此事十分蹊蹺,能讓我們這些長老都找不出線索,真兇的隱藏實力,定然在我們之上。按理來說,莊長老不是沒有經歷過此事,他更不該如此衝動,隻身一人就去尋找罪魁禍首。除非,他發現了什麼,卻又不願,或是不能向他人提起的關鍵之處……」
江載月已經熟悉了盧容衍這套神神秘秘兜個大圈,像個謎語人一樣說一大堆,還死活說不到要點上的說話方式。
她此刻懶得再猜,「所以呢?總不會是因為這群弟子失蹤之事與宗主有關,所以莊長老不敢聲張吧?」
盧容衍竟然還真的應道,「這也未嘗沒有可能。只是宗主行事應該不會如此遮遮掩掩,莊曲霄也不必私自外出。」
江載月看著透明如水的茶液,雖然能聞到靈液散發出的淡淡清香,也已經快要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透明觸手,卻還是謹慎得不肯露出絲毫破綻。
「閣主不妨直說。」
盧容衍輕輕嘆了一口氣,「我懷疑,此事或許與莊曲霄的異魔失控有關。」
「莊長老異魔失控?!」
江載月難以置信地問道,回憶著莊師叔不苟言笑,無論在何人面前都格外沉默肅冷的可靠模樣,她難以想像莊長老的異魔也會瀕臨失控。
盧容衍平淡地說出了一重她不知道的隱秘。
「你可知道靈莊的規定中,為何禁止弟子在莊曲霄面前流血?」
她誠實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盧容衍又問,「你見過他靈田上的田仆嗎?」
江載月又想起了自己在靈莊中養五行三通樹的那段經歷,死寂的林田,一片片棺材模樣的鎖靈棺,由活人變成的死僵田仆……
她隱約猜到了什麼,下一刻,盧容衍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
「從前是沒有禁止弟子流血這一條的。可自從一次,有些新入門弟子因為靈植養料大打出手,被莊曲霄看見……」
盧容衍頓了頓,仿佛跳過了一大段關鍵之處,方才繼續道,「那一日後,他的靈田上多了許多田仆,而他也去更改了宗規。」
「閣主是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莊曲霄親口告訴我們的。他警告我們,不要在他面前受傷流血。即便是受了再重的傷,也不要在他面前露出傷口的血肉。」
盧容衍慢慢抿了一口茶,「我那時就明白,他的異魔也並不像他表現出得那麼穩定。只是他強撐了那麼多年,也不肯向白竹閣多索要一顆靈丹,我原本還有些好奇,他到底能忍到什麼時候。現在看來,或許這幾日便是他的極限了。」
江載月還是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