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獻未答,看向阮葵。
阮葵倒隨意:「對對,將我的也取來,我就在這兒吃了。」
元獻悄悄揚了揚唇:「你要吃些茶水點心嗎?我去取一些來,你邊吃邊跟我講泥人的事,可行?」
「點心就不用了,一會兒要吃飯了。你給我端些茶水來,要是有南瓜子就更好了。」
「自然是有,我這就去拿。」
元獻端了茶水瓜子來,安靜聽她說。
她本就不是什麼沉穩內斂的性子,平日裡就喜歡捏泥人,可找不到一個欣賞的人,都以為她不務正業,今日遇到一個喜歡的,即使是元獻這個呆子,她也能滔滔不絕,就連吃飯時都停不下來。
別說,元獻雖呆,有時也挺聰明的。她說什么元獻都接住,還句句都能說到她心坎上,簡直滴水不漏,要不是看天色晚了,她都不想回去。
「就是這窯該如何?還得燒一會兒吧?」
「小姐放心,小的盯著就成。」荷生及時出聲,「總歸小的從前也是守過夜的,不在乎這一夜。」
「行!那就多謝你了,我這齣門走得急,身上也沒帶銀錢,改明兒一定給賞錢,我若是忘了,你可得提醒我。」
荷生連連作揖:「多謝小姐,多謝小姐。」
「那我就先走了。」阮葵整了整衣袖,抬步往外走,「你們就不必送了,這會兒天還大亮著呢。」
話是這樣說,元獻還是往外送了幾步:「下個月我便要參加院試了,不知葵妹妹是否願意送送我?」
阮葵瞥他一眼:「你不識路?」
他噎了好一下,道:「不是不認識路,只是旁人都有兄弟姊妹相送,我沒有,故而想讓妹妹來送。」
第22章 我祝不祝福又不耽擱什麼……
「噢。」阮葵點了點頭,又問,「那你怎不叫阮蓮來送你,她可是你親表妹。」
元獻張了口,正要回答,她又打斷:「噢,我知曉了,她就是個討厭鬼,你不要她來送也正常。行吧,我就勉為其難去送送你吧。」
元獻抿住揚起的嘴角:「考試要考三日,考完那日,妹妹不如再來接我?」
阮葵一下變了臉:「你怎這樣嘰嘰歪歪?不就是考個試,又要人接又要人送的?」
「我方才未說,其實妹妹不來接送也行,但我想著這是個機會,妹妹若跟祖母姨母說要來接送我,她們必定同意,妹妹便能順理成章出門瞧瞧,平日裡哪兒有這樣的機會呢?」
「你少用這些誘惑我!」她輕哼一聲,揚著下頜道,「不過,看在你給我弄陶窯的份兒上,我去接送你兩日便是了。」
元獻終於揚起唇:「好。明日泥人應當就能燒好了,你明日還來嗎?」
「下了學就來。」
「好。」元獻點了點頭,「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我方才就說了,不用送,我識得路。」阮葵連連擺手,邁著大步子走了。
元獻沒再跟上去,目送她走遠,快步回到院子裡,著急尋了晌午放下的書冊,接著背書。
荷生心道一句「何苦來哉」,默默給他多點了幾盞燈,瞧著他又是背到了半夜才睡。
他便是如此,又捨不得葵小姐,又放不下課業,白日裡耽擱了讀書的時辰,晚上就得補回來,也虧得是年輕,沒太多影響。
果真不出荷生所料,第二日他又陪了阮葵半晌,只能挑燈夜讀。
眼見就要考試,這樣下去定是不成,荷生忍不住提醒一句:「少爺,要不這幾日還是別叫葵小姐來了,她一來,您便要分心。」
他有些慚愧:「我也想如此,可我見不到她,便會十分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