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丹應了聲,匆匆跑出去,許久又氣喘吁吁跑回來:「夫人摸擔憂,小姐、小姐去元少爺那兒了……」
劉夫人鬆了口氣,原地緩了緩心神,抬步又往院子裡去。
往裡走了幾步,正巧撞見側屋裡的唐姨娘,她沖人點了點頭,意料之中,唐姨娘並不領情,一摔門帘回了屋子裡。
劉夫人也並不在意,臉上仍舊帶著淡淡的笑意,回到房中,拿起紙筆,在信上回絕了劉綺和阮葵的親事。
傍晚時分,榮光架著車到了元獻院子附近,遙遙就見荷生站在門口候著,打趣一句:「你何時這般恭敬了?」
荷生撓撓頭:「我有些急事要與少爺說。」
元獻推開車門:「何事?」
荷生有些為難:「是、是……」
元獻眉頭微緊,跨下馬車,朝榮光點了點頭:「有勞你送我回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少爺也太客氣了些,送少爺回來本就是小的該做的,少爺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就快去辦吧,若是有什麼用得著小的的,差人來使喚就是。」
「多謝你。」他微微頷首,見榮光調轉馬頭,又快步領著荷生朝院子走,低聲詢問,「出什麼事了?」
荷生低聲答:「葵小姐來了,哭著跑來的,現下正在房中。」
「好,我這就去看看。」元獻步伐又快了些,他取下挎包進了房門隨手放下,悄聲朝角落裡縮著的人走去,半跪在她跟前,「蹲得不累嗎?」
她緩緩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紅腫著一雙眼眸看向他。
元獻眉頭緊了緊,用指腹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輕聲問:「發生何事了?」
她突然撲過去,雙手換抱住他,埋頭在他懷裡低聲哭泣。
元獻一愣,瞬間放下支起的那隻腿,雙膝跪在木地板上,將她緊緊摟抱住,重復:「發生何事了?」
「表姐收到我送去了信了,也鬧過了,可他們都覺得這不算是什麼大事,又把表姐說服了,就連我娘也覺得這沒什麼。」她哽咽道。
元獻悄自嘆息一聲,輕聲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我們只能選擇自己的選擇,卻不能改變旁人的選擇,我們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了,其餘的,只有天意了。」
「我娘也覺著沒什麼,為什麼?明明她自己過得都不開心,還是要我、要表姐也選擇和她一樣的路?」
「或許姨母並未不開心呢?吾之蜜糖,彼之砒霜,人只能管好自己,卻不能管別人,即使是至親骨肉。」
阮葵稍稍後退一些,雙手還放在他的腰間,抿著唇看他:「你也覺得藜二哥是個好的夫婿人選,是嗎?」
他輕笑了下,輕輕撫去她臉上的淚痕:「我覺得不得很重要嗎?祖母姨母不會聽我的,你劉家的舅舅舅母也不會聽我的。」
阮葵吸了吸鼻子,推開他的手,認真道:「很重要。」
他鄭重道:「好,那我回答,我也不知他是不是個好的夫婿人選,我還沒有能望透一切、望穿的本領,若我是劉家的長輩,我不會勸劉家表姐,只會將利弊呈現在她跟前,要她自己選,至於結果是好是壞,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只該由她自己承擔。」
阮葵抿了抿唇,有些生氣:「誰要你說這些了,我問你,你以後還跟不跟藜二哥一起玩兒。」
「同在一個屋檐下,不得不打交道,但若是妹妹想讓我離他遠一些,我一定會做到。」元獻笑著握住她的手。
她慌忙抽開:「我才沒說呢。」
元獻又將她的手牽回來,將她抱回懷裡:「真的,我都聽妹妹的,只是我有時不太能理解妹妹話里的含義,妹妹是想讓我離藜二哥遠一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