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覺得,眼下還為時過早。」
皇帝登基不過兩年,根基尚淺。
赫連越聞言不為所動,心道也不早了。
按司玲瓏說的,一年半後,厲王世子就該謀反了。
赫連拓謀反所憑最大倚仗也不過是白家世族與宗室的支持,既如此,他自然要先將他可能的枝椏率先剪除。
更重要的是,眼下厲王府偽裝得一絲不錯,赫連越需要叫宗室「亂」起來,只有這樣,才能叫厲王和赫連拓有所暴露。
之所以提前知會太后,那自然是因為,要收拾宗室,必然需要太后助陣。
但這話,他不會主動提,只是幽幽道,
「早與晚,都是遲早的事。」
太后聽著他語氣里的決意,沉默半晌,將手中捻著的佛珠收起,再看向赫連越時,語氣森嚴,
「下回想要哀家跟你回宮,就直說。」
赫連越面上八風不動,「朕不願勉強母后。」
盛太后:……
你瞧哀家信你不?
第255章 沒心沒肺
赫連越從守心堂出來的時候天已黑下,福泰守在廳外,見他出來自是立即提燈照路,出了堂院正要往赫連越所在的院子去,卻聽他忽然開口將人叫住。
「等等。」
福泰聞聲停腳,正莫名著,扭頭就見院門的另一側角落竟還站著幾人。
【太特麼冷了,這山上比山下明顯冷了八個度,太后怎麼待得住哦?】
赫連越是先聽到那人小聲嘀咕的心音的,順著聲音看去,便見院門一角處那盞透著幽幽暖光的燈籠,以及提著燈籠的那個人。
赫連越看著那個縮在狐裘斗篷里的身影,她半張臉幾乎縮在了狐裘領中,露出的半張臉在暖燈的映照下顯出幾分紅來。
不等福泰詫異,赫連越便逕自抬腿朝她走了過去,看著她依舊是回來時的裝束,忍不住擰眉,問,「你沒走?」
司玲瓏兩隻手都藏在狐裘里,只有燈籠露在外頭,這會兒聽他開口,只慢吞吞抬頭,一副乖巧的樣子,「皇上沒出來,臣妾不敢走。」
【廢話,我像是那麼沒義氣的人麼?】
她又不傻,當然知道赫連越剛才突然把她們「趕」走是為了幫她和小黎笙抗雷。
雖然他們「分手」了,但她也不會不講義氣。
至少要看著他安然出來才行。
赫連越聽她心音雖糙,但內里的心意卻很明了,心尖似被她衣領處的毛裘掃過一般,莫名有些癢。
下意識伸手觸上她的頰,果然,裸露在外的臉頰整個都是冰的,再一伸手探入她的狐裘,拉過她藏在裡頭的手,雖然抱著小手爐,但手背也是涼的。
一時有些惱。
她身邊人都怎麼照顧的?
就任由她站在冷風裡等著麼?!
福泰又是幹什麼吃的?
自己在暖房裡等著他,卻不知道要把人也帶去暖房邊上麼?
福泰:??關奴才什麼事?
他甚至都不知道琅貴嬪居然等在這院門外頭!
赫連越下意識便要發火,然而不等他發火,就感覺她略有些冰的手背往他掌心蹭。
【哭了,赫連越手好暖,快給我貼貼!】
被她這心音打岔,赫連越一時都忘了發火,只一心想著貼貼要怎麼貼,於是乾脆將她捧著手爐的兩隻手一齊包了起來。
他的大掌寬厚溫暖,輕而易舉將她兩隻手包起,暖了一會兒,聽她心底略顯舒服的喟嘆,又將手抽離,轉而捧住她露在外面那凍得明顯發冰的臉。
司玲瓏雖然覺得這動作莫名有些過於親昵,但不得不說。
【好暖,還要!】
司玲瓏有些糾結,偏偏臉頰被溫暖的感覺簡直叫她無法拒絕。
就那麼乖乖任他捧著。
一旁的蜀紅和青綠自顧裝瞎,默默退到一側,和福泰公公一般,假裝他們都不存在。
「下回無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