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我手腕吧。」
「隔著衣服,不用挨著我。」
「不……」話沒說完,手臂的擦傷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宋聽安下意識抓住了白思言的手腕,手背青筋暴起,指尖發白。
電話那頭的劉峰還在繼續說著:「莊導安了很多隱藏攝像頭,剛好錄下全過程,那人還是老熟人了…… 」
莊致遠突然冒出來打斷劉峰,「我安隱藏攝像頭是為了收集多角度的打戲素材啊,正經用途,沒幹非法的事兒。」
一邊白晨瞄準時機,也插上一嘴,「宋聽安,醫藥費記我帳上啊,讓我小叔付就行。」
三人你說一句,我回一句,愣是半天都沒繞回正題。
不過此刻的宋聽安也顧不上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
他觸電似地放開白思言的手,上邊已經有了明顯的紅痕,在白皙的皮膚映襯下額外刺眼。
宋聽安下意識想伸手想揉開那片紅,又停在半空,指尖蜷縮收了回來。
白思言抓著手腕轉動揉搓幾下,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電話那頭莊致遠和白晨好似是拌起了嘴,劉峰有了單獨說話的。
「安安,你還記得陳星嗎? 」
宋聽安回過神,「鬣狗副導演?」
劉峰:「嗯,這次惡意傷你的就是他,估計是來報復的。之前我們堅持上訴,他在裡面吃了不少苦頭。」
宋聽安垂眸沉思,「你們在哪抓到他的?」
劉峰:「就在片場呀,他在邊上調收音設備,也是拿收音麥克風襲擊的你。」
「不太對勁。」
劉峰有些疑惑,「咋不對勁了?監控都拍到他了,他也承認了。」
宋聽安:「如果我是他,存了報復心,費勁力氣混進了組,有那麼多隱蔽的方法報復,為什麼非要選在大庭廣眾下動手?被抓之後為什麼不辯解,除非……」
一旁白思言接上話:「除非他是在刻意隱瞞什麼,轉移視線。」
「對。」宋聽安扭頭,猝不及防和摘了口罩的白思言對視,呆愣幾秒後迅速挪開視線,「對,白、白思言說得對。」
宋聽安有些晃神,他對白思言最後的印象停留在高考結束後的暑假,緊接著是長達四年的空白。
白思言顯然比四年前更帥了,少年的朝氣經過歲月的洗禮,轉化為眉宇間的成熟溫柔。一雙黑亮動人的眼眸,能直直看到人心底。
此刻,宋聽安才清晰地認識到橫跨在兩人之間的時間長河,久到一個人能從青澀蛻變成熟。
電話那頭,經宋聽安一分析,劉峰也品出了不對勁,「好,那我們等你回來再說。」
恰好護士推門進來,宋聽安簡單交代幾句後說自己要包紮,掛了電話。
白思言又坐回宋聽安對面,戴上口罩,微低著頭,碎發遮擋了大部分的視線,讓人看不清情緒。
負責包紮的護士和宋聽安關係很熟絡似的,她掐著宋聽安的臉,輕拽臉頰肉左右晃了幾下,「臉怎麼這麼紅? 」
宋聽安不自然道:「有嗎?可能院裡暖氣開太大了,熱。 」
「胡謅什麼呢,我看你是心虛。今天鍾主任值班,你這個點來十有八九和他要撞上。」黃玉一邊準備清創藥品,一邊和宋聽安搭話,「說不定你舅舅已經在來找你的路上了。」
宋聽安如臨大敵,「黃姨,別呀,我還專門繞開他找田叔開的單,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他說完,腦海里浮現舅舅鍾茂真打電話給爸媽添油加醋告狀的場景,打了個寒顫。
如果爸媽知道他在片場被砸見血,絕對要掀翻劇組的天,那場面想都不敢想……
「現在知道怕了?鍾主任怎麼叮囑你的,身體本來就沒完全恢復,還三天兩頭進醫院,上次被救護車抬著進來,這次好點了,能自己走,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