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著幹什麼?動筷呀。」王宇笑著用手肘懟了懟趙越。
「哦哦,好。」趙越十分正式的拿起了筷子,夾起半塊餡餅,吹了吹,就迫不及待的咬下了一大口。
「呼呼呼……好燙!」很明顯,趙越同志低估了剛出鍋的餡餅的熱度,他又不忍心吐出來,只好仰頭鼓著腮幫子,希望能把熱氣儘快散去。
王宇看他燙成那樣,連忙抽了張紙巾:「吐我手裡,別燙著。」
趙越沒有那麼做,他仰著頭吹了半天,然後看向了有些著急的王宇,一邊嚼嚼嚼,一邊故作姿態的說:「不燙了。」
仿佛剛才的小插曲從沒發生過。
兩人就這樣奇妙的對視著,實在沒忍住,噗呲笑出了聲。
王宇想:他有點太可愛了!
趙越內心:這家店的餡餅真是很好吃,牙齒輕輕一碰,薄薄的皮就咬開了,裡面是滿滿的多汁牛肉,混合著一些洋蔥碎,咬上一大口,又紮實又滿足。
兩人很快吃完了,又打包了三張餡餅拎著,準備返回保衛科。
可能是剛吃完兩大張餡餅有點撐的緣故,兩人走路都慢吞吞的,王宇踩著馬路牙子搖搖晃晃的往前,趙越在他斜後方的路邊踢著小石頭。
「像小孩一樣。」趙越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王宇沒聽清,連忙轉頭看向身後的趙越,誰知——
他重心不穩,轉身時左腳絆上了右腳,一下子倒向了身後低著頭的趙越,慌亂之中還一把拉上了他的胳膊。
「撲通——」趙越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就結結實實的當了回肉墊。
趙越沒吃力,一下被撞的坐在了地上,用手支撐著後方的地。
王宇則半跪在他小腿的位置,兩手在他腰附近的地面支撐著,頭直接撞上了趙越的胸膛。
兩人以一種十分彆扭的姿勢僵住了。
王宇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反正他試探性的用頭蹭了蹭趙越的頸窩。
趙越哪料到他會這樣行動,一秒鐘之內,他渾身上下的感官仿佛都被關閉了,只剩下脖頸有種麻酥酥的感覺,王宇的頭髮絲又有點硬硬的,像是短毛小狗的額頭蹭了上來。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王宇抬起了頭,像是浮出水面的海豚,用濕漉漉的眼睛注視著他。
他想,王宇是和他完全不一樣的人,他完全不會像一樣直勾勾的盯著一個人的眼神,也不會輕易表露出自己的內心情感。
可是,王宇的眼神亮晶晶的。分明不含任何下等的情慾,只是一種柔和的眼神,滿溢著愛惜與溫柔,一抔醇香的蜜酒。
太陽早已經落下,帶著白日餘溫的晚風暖暖的,吹拂著兩人的頭髮。
此時他們距離只有三四厘米,趙越又聞到了王宇身上那股熟悉的清新潔淨的香皂味。
這種味道和其他所有人身上的都完全不同。
而且,趙越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他的胸腔里揣著一隻小鼓,一位雜亂的蹩腳的鼓手賣力的敲著,二十多年來的第一次,如此熱烈。
儘管拼命壓制,可依然狂跳不止。
他想王宇應該也能聽見。
曖昧的氣息在兩人間瀰漫開來,周圍的空氣也好似沾染上了一種特殊的物質,讓人臉紅耳熱,呼吸加重。
「我們現在在做什麼?」趙越吞了吞口水,用極小的聲音終於問了出口,可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的一樣。
「我,我也不知道。」王宇的聲音比他要更遠,但是投來的眼神更加炙熱。
不,這是在做什麼……你應該清楚啊……
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在兩人之間流淌著,溫度似乎也隨之升高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