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沈君,家裡好像沒吃的,都這個點了,要不我直接點點兒外賣吧?」江天佑一邊說著,兩個手飛快的打開APP,眼神盯著屏幕,誰知沈君從廁所走出來,徑直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受傷了就別點外賣了,冰箱裡還有點培根,我給你做個炒飯吧!」說著他一隻手抓住江天佑的腳踝,另一隻手把鞋一脫,這舉動把江天佑嚇了一跳!
「沈君,你這是幹嘛?」江天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以往他回家直接坐下不脫鞋不洗手,是一定會被對方勒令制止,甚至是訓斥直到他做到為止,而今天,沈君居然會蹲下身子給他脫鞋,這震撼不亞於他中了彩票。
沈君沉默不語,仿佛沒聽見一般,一隻手搭在他另一隻腳踝上,準備繼續脫鞋,「那什麼,沈君,我錯了我錯了,我可以自己來!」江天佑舌頭絆了一下,嚇的結結巴巴,他以為這是沈君對他無聲的懲罰。
誰知沈君垂下手,保持目前半蹲的姿勢抬頭說道:「疼嗎?傷口還疼嗎?」暖光燈下,江天佑似乎看到沈君眼底閃爍著什麼,那分明是一種情緒,像是愧疚,又像是感激,那抹情緒藏的很深,轉瞬即逝,最後藏進沈君自帶寒意的雙眼中。
江天佑怔愣了片刻,沈君又輕輕說道,「麻藥過了勁兒,傷口會有點疼,對不起。」氣氛有點怪異,明明是秋末,可屋子裡卻透著一股暖意,仿佛連空氣里都多了一層不知名的味道,痒痒的往人心裡鑽。
江天佑生硬的咽下一口吐沫,壓抑住這股怪異的感覺,「咳,沒事兒沒事,你不用覺得有負擔,」他故意迴避著沈君的眼神,一隻手抓了抓膝蓋,「我就是看不慣這種行為,所以順便出手而已!」江天佑一隻手狠狠的抓住沙發,感覺心裡鑽進了無數隻小蟲子。
沈君站起來,把拖鞋放到他腳下,江天佑連忙把鞋子穿上,「我自己穿自己穿!」他沖沈君笑笑,後者雙手交迭在胸前轉過身子,一眼盯住了江天佑扔在地板上那帶有血跡的球衣,沈君退後幾步,拿起地上的球衣往廁所走去,江天佑立馬伸手道:「哎,衣服我可以自己洗.....」
「時間長了血跡不容易洗掉,」沈君不由分說,江天佑聽到一陣水聲,看著沈君的側影有點納悶,許久才嘆了口氣,他還真有點不適應沈君這反常的舉動。
二十分鐘後,飯做好了,培根炒飯外加一個裙帶菜湯,餓了許久,江天佑大快朵頤,沈君只是小口小口的吃著飯,等兩人的飯吃的差不多了,
江天佑滿足的伸了伸懶腰,把之前買來的月餅擺到餐桌上。
「吃點月餅吧,看你沒吃幾口,炒飯都讓我吃了!」江天佑一手拿著月餅,一手看著上面標識的口味,「你愛吃什麼餡兒,蛋黃的吃嗎?」沈君點點頭,江天佑把上面的塑料包裝撕開遞給沈君。
「謝謝,我只是不太餓,」沈君接過月餅,那月餅的個頭不大不小,精緻小巧,看樣子像是花了一番心思買的。
「不餓也得多少吃點啊,你不是還有胃病嗎?不怕再給自己餓抽了!」江天佑隨手拿起一個月餅,撕開包裝,張大嘴咬了一口,月餅是豆沙餡,齁兒甜齁兒甜。
沈君剛吃了一口月餅,下意識的一怔愣,以往這個時間他如果沒及時吃飯,胃一定會非常難受,可是今天並沒有,他這才想起兩人互換之後江天佑在自己身體裡的時候開了幾周中藥,而且每天都堅持喝藥,看來這效果很明顯。
江天佑看沈君把整個月餅吃完,終於還是沒忍住,這幾天的事情層層遞進,好奇心被一次一次挑起,他壓低了眉頭,沉吟片刻道:「沈君,那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找你麻煩?他們口中的小風又是誰?」他一連幾個反問,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
沈君十指緊扣,盯著江天佑的瞳孔倏然一縮,隨後視線渙散,回憶把他拉回從前,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色,仿佛什麼也看不到,只能聽到小風對他一陣陣的慘叫聲。
他恍惚了片刻,有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記憶像是被抽空,最終在江天佑的呼喚聲中喚醒,「沈君,你沒事吧?」
沈君搖了搖頭,半晌他才開口道:「小風是奶奶鄰居家的孩子,」他語氣平靜,內心卻在掙扎著,江天佑看的出來,他手指上的指甲,狠狠地掐出了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