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忙道:「是,殿下!」
說著便朝他行禮,迅速跟了上去。
春風穿堂,撩動了門前的鈴鐺,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
就在轉身的那一刻——
宋明稚竟忽然發現,慕厭舟的眉毛,隨他動作輕輕地蹙了一下。行走的速度,似乎也比往日,稍稍慢了一點。
這點變化雖然細微,但還是清清楚楚地落入了宋明稚的眼睛裡。他也隨之意識到:齊王殿下昨日腿部所受之傷,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更加嚴重一點點……
發現這一點之後,宋明稚立刻走上前。
在慕厭舟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朝他對方醒道:「殿下,您腿上的傷,或許需要處理一下……」
齊王殿下很能瞞傷。
但是,今日自己與他要去的地方可是行宮。
既然自己能看出他受了傷,那麼皇帝身邊的其他暗衛,或許也可以。
慕厭舟的腳步不由一頓。
宋明稚的觀察能力,似乎格外的強……
「好,我知道了。」
宋明稚雖然沒同他明說,但慕厭舟還是在剎那之間,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輕輕地笑了一下,朝宋明稚點頭,並光明正大道:「多謝愛妃提醒。」
就跟在兩人身後的元九:「……?」
等等,王妃他方才究竟給殿下說了什麼!
——自幼待在柳家府上,從慕厭舟出宮立府之日起,便來到齊王府中,協助他處理一些私密、緊要之事的元九,頭回有了一種,自己被主子排除在外的感覺。
奇了怪了!
不過是短短一晚上而已。
殿下與王妃之間怎麼突然變得如此默契了?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萬壽節還沒有到。
慕厭舟這一回去行宮。
至少要待上個四五天,才能再次回到王府,因此有些事情,必須要趕在他出府之前了解個清楚。
馮榮貴現在被關在平喜坊的民居之中。
慕厭舟剛走到徽鳴堂門口。
又有一名侍從快步走上前,壓低了聲音,朝他道:「殿下,昨日傍晚的事……」
……昨日的摻和,只是意外。
宋明稚相信,慕厭舟一定能處理好此事!
而曾是暗衛的他,更清楚:
什麼事自己能聽,以及什麼事,自己最好不要去聽。
沒等慕厭舟開口,聽到「昨日傍晚」這四個字之後,宋明稚立刻走快一步,先到門口候著,與他隔開了一點距離,表明自己對此毫無興趣。
慕厭舟輕輕地挑了挑眉。
他低聲朝侍從道:「繼續說吧。」
同時,不自覺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宋明稚的身上。
雖然出身於貴族。
但是宋明稚似乎格外懂得審時度勢,並且進退有度。
他明明知道昨日那場「兇案」就是出自於自己之手,但是從昨天晚上到今日,他竟然能忍住,始終不多問一句。似乎……完全不好奇自己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以及自己下一步,又有什麼樣的計劃。
慕厭舟隨手揉了揉門前那株月季的花枝。
他不自覺輕輕地揚起了唇角:
既配合,又不對自己的私事,感到好奇。甚至,時刻都記得與自己,維持著一定的距離。
這樣的感覺……
讓慕厭舟覺得格外舒服。
慕厭舟將視線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