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和許星嵐就不行了,他們沒有江愉這麼好的待遇,現在還得連夜趕回A市,把手上的厄運羽毛筆帶回管理局。
江愉回到家,江父江母也沒問他昨晚出去做什麼了,只是態度溫和地跟他說了會話,讓他出門多穿衣服,別在外邊凍著了。
一時半會,他們還是不能轉變對江愉小心翼翼的態度,總是擔心他什麼時候又會變回之前那種封閉自我的樣子。
江愉陪父母聊完天才回到房間裡,屋內開了地暖,他這一身在室內有些熱了。
「喵嗚。」九尾貓在他一進門的時候就對他低嗚。
江愉走過去摸了摸它,然後脫下長風衣準備把它掛到衣架上,剛走一步,他的這件風衣突然離開他的手臂,自己動了起來。
江愉:「?」
一瞬間以為是什麼不明妖異跟著自己回到家裡,江愉已經反射性拿出變成平板的兔子玩偶,向風衣的位置丟了個「數據查詢」。
然後他只在平板上得到整齊的幾行問號。
趴在床上的九尾貓對他歪了歪腦袋:「嗚嗯?」
從九尾貓的視角,它其實不明白為什麼江愉會有以上反應,因為它很直觀地感知到了謝游的氣息。
這個氣息不是敵人,所以它仍然安靜窩在床上。
江愉放下平板走過去,伸手把風衣掀開一點,一根正托舉著這件衣服的影觸出現在他眼前。
江愉愣了愣。
他當然知道這根影觸是屬於誰的東西,這是謝游的分身,江愉不止見過,還被動摸過一次……
但那時影觸的主人是十年後的謝游。
形似一條黑色藤蔓的陰影觸手看起來介於實體和半透明之間,它乖乖托著江愉的外套,在江愉明顯迷惑的視線里,它移動到衣架旁邊,把這件風衣掛到了上邊。
「嗯……謝謝?」江愉試探著說了一聲。
那根影觸很快回到他身邊,然後回應似地輕輕碰了下他的指尖。
有種涼涼的觸感……
江愉不知道這根影觸為什麼會跟著他回家,但應該不是謝游讓它這麼做的。
那難道是這根影觸自作主張?
分身可以這樣不聽本體的話的嗎,江愉陷入疑惑。
江愉和這根影觸面面相覷了會,最終伸出剛才被碰的指尖戳了戳它:「你能聽懂我說話嗎,為什麼跟著我?」
「嘶嘶。」
影觸發出像蛇類一樣的嘶嘶聲,在江愉的溫聲詢問里靠近去蹭了蹭他的手心。
分身的智慧程度比較低,情感反饋與本體相比就會更加本能,而這根影觸現在是本能地想要親近江愉。
近處青年的一舉一動都對它產生吸引力,讓它想靠近,讓它想保護。
保護這件事對影觸來說太陌生了,它更擅長發起攻擊,但它就是產生了這樣的本能意識。
甚至在青年要去掛衣服的時候,它都認為這樣會讓他受傷……潛意識裡,它認為這個人類是不能勞累的,所以掛衣服這件事要由它幫忙去做。
江愉要是知道這根影觸的邏輯思維,估計會當場啞然失笑,心臟病確實讓他不能太勞累,但也沒脆弱到連掛個衣服都不行的程度。
影觸不懂得語言,江愉沒法從它的嘶嘶聲里聽出答案。
窗外邊飄落著小雪,江愉看看外邊的雪夜,再看看這根明顯在親近他的影觸,最後心軟道:「好吧,那你可以先跟著我,但是要乖乖跟著不能亂跑。」
這根影觸似乎是聽懂了,又過來蹭蹭他的手心。
是像蛇鱗一樣滑溜溜又冰涼的感覺,江愉攤開手心任由它輕蹭了一會,他覺得這根影觸好像特別喜歡跟他貼貼。
收拾得差不多了,江愉把睡衣拿出來,走進浴室。
他要洗澡,在準備脫衣服的時候,那根影觸出現在他旁邊的洗手台上。
「咳……這裡不能跟。」
江愉放下已經微微掀起衣擺的手,把它關在門外。
江愉不給它進去,但是這根影觸總想靠近他,於是它把自己貼在了浴室門上。
水聲響起,浴室里漸漸氤氳水汽,江愉靠在浴缸邊緣,溫熱水流包裹著他的身體,將線條優美的鎖骨浸沒,也微微沾濕他的柔軟黑髮。
他靠著休息,那雙清冷卻又穠麗的眉眼在朦朧水汽中多了幾分濕潤,因過分漂亮而仿佛有種無聲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