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讓點點頭,她這麼篤定就好。
伺候的婦人臨走送了熱水來,兩人收拾洗漱,葉雲岫便先爬上床窩著。
山林寂靜,夜色沉沉,謝讓在床邊坐下,頓了頓柔聲問道:「我今日真是擔心壞了,幸好沒事。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會武功,還這般身手了得?」
「什麼武功,我不會啊?」葉雲岫搖搖頭,反問道,「這世上,真有那種神奇的武功嗎?」
這話若是旁人說的,謝讓定然認為對方是故意噎他。
可若是從葉雲岫嘴裡說出來,兩人朝夕相處也有小半年了,他實在是清楚眼前這個小丫頭,稚氣懵懂,不諳世事,心性宛如孩童一般。她對生人會本能地牴觸戒備,但是與他相處熟了,信任了,卻是一副天然率性。
她要這麼說,必然就這麼想的。她是真不覺得自己會武功。
可是這怎麼可能啊,她沒習武,怎可能有那般身手,轉眼間取人首級,兇殘得令眾多山匪都生不出反抗之心。並且謝讓一再回想,實在不曾見她有多大的動作招式,動作極快,快得讓人根本沒看清楚。
葉雲岫見他不信,一臉無辜道:「真的,我又不騙你。我就是生氣了,拿刀砍了他一下唄。」
又說,「但是我會玩刀子,好像很小的時候就會。」
謝讓望著她,腦中不自覺各種飛速的念頭閃過。他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難不成,是有一個絕世高人,潛移默化地教了她什麼絕世武功,卻不曾告知她這就是武功?
尤其她這麼一個嬌弱的花樣少女,身形纖瘦,看上去別說王大魁那樣一個強壯的大漢,便是一隻山雞,感覺她一下子怕也剁不斷雞脖子。
山匪們為什麼怕她,他們的腰刀自己當然清楚,就是普通的刀,絕不是什麼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她就那麼一刀過去,王大魁完全都來不及躲閃反抗,人頭就掉下來了,刀法極快,並且必定要有一定的技巧,不然便是劊子手行刑斬首,犯人綁著不動,也不一定一下子就能砍那麼利索的。
並且她說「很小就會」,這似乎不合常理。江南宣州名門望族的葉家,並不曾聽說子弟有習武,何況是個養在深閨、身體嬌弱的女兒。
可他卻又並不懷疑眼前的小丫頭。
這實在是一個矛盾糾結的事情。
「越發胡說了,」謝讓嗔道,「那你來說說,你小時候,是誰教你玩刀?」
葉雲岫困惑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索性道:「我不記得了呀。我告訴過你的,我腦子裡很多事情都忘了。反正我小的時候,好像是經常拿刀玩的。」
謝讓百思不得其解。
葉雲岫卻無辜坦蕩。
她確實沒有胡說,她很小的時候就玩刀。
四歲,養父第一次給她弄回來一隻活物,跟她說是送給她的新玩具。
那是一隻跟她體形差不多大的大白鵝,眼睛是紅的,張開的大嘴裡還長著一整排細細密密的小尖牙。養父跟她說,那大鵝會咬人,若是被它咬到,人就會生病死掉的。
末世就是這樣殘酷,弱肉強食,生存是人類唯一的使命。
大鵝很兇,叫聲高亢,脖子很長,大老遠就扎著翅膀衝過來,直往人身上撲。養父把大鵝放入他們住處外圍的環形防禦甬道,於是一連好幾天,四歲的她便拖著一把跟她身高差不多的刀,被兇惡的大鵝追著跑,養父則很過分地坐在甬道的高牆上,笑眯眯看著她小小的一隻倉惶逃命。
即使現在想來,養父還是好過分哦,一點都不幫忙!頂多在她被大鵝撲到眼前時把她拎遠一點。
一直十幾天後,那隻大鵝才被生氣的她剁斷了脖子。然後養父又放進來一隻更會氣人的紅眼猴子。
六歲以後,養父開始放喪屍進來了。城市的廢墟中總是不缺遊蕩的喪屍,它們幾乎成了地球新的主宰。養父每天把外圍防禦屏障打開一個入口,隨機放一隻不走運的喪屍進來。
於是她每日的「玩具」又變成了喪屍。
再後來養父還過分地一次放進來好幾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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