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長順節,與往年一樣熱鬧。
江邊人潮湧動,不論男女老少,晚飯過後,陸續來此慶祝。
正值深秋,晚風掠過江面,捎帶江水的涼意,拂在臉上,冰冰涼涼的。
大人們帶著孩子,找塊空地,開始摺紙船、寫祝願、倒香灰。大家沉浸在節日歡快的氣氛中,哪裡感覺到半點秋涼。
正當大家陸續將紙船推送江面,不期一聲大喊響起:「魔宮的船隊來了!」
大人們忽驚還喜,連忙停下手中的事。蹲著的站起來,站著的踮起腳尖,有娃的將娃抱過來,高高舉起,跨坐在大人肩頭。
眾人目光跟隨旁人手指的方向,眼中熱烈,一派激動。
只見西南方向,火光攢動,遙遙生明,將晦朦的江面照亮。十餘艘木船浩浩蕩蕩往這方乘風而來,激起嘩啦浪聲。
「魔尊來了!!」眾人歡呼雀躍,拍掌喊叫。
不一會兒,木船駛過城界,進入城內的江域。十二艘木船依次停泊靠岸,唯獨一艘暗紅色的獅首尾船則拋下鐵錨,停在江面。
大家翹首望向遠處那艘大船,上層有個雕花的紅漆艙門。
率先走出來的是陸逢生和蒙丘兩位將軍,他們分立兩側,一襲黑色大氅的魔尊從內踏出,與祭司一同出現在大家視線中。
甲板上的魔兵紛紛跪下,齊聲高喊:「恭迎魔尊!」
江邊的族民太過激動,只顧歡呼,忘記行禮。
直到有人連聲提醒:「跪拜!快跪拜!」大人們忙不迭伏身跪拜。
有些小孩尚不懂事,奇怪的看著大人們的舉動,還沒咿咿呀呀說上一句,就被附近的大人給拽下來行禮。
「魔尊洪福!魔尊康順!」
初意看向前方江邊烏泱泱的人影,饒是在魔宮已習慣文武百官的行禮,見到這等萬員跪拜的規模,震撼之餘,難免幾分心虛。
好在魔頭已死透,不曉得有人冒充他。倘若還活著,定會將她千刀萬剮。
即便是個不可能發生的假設,初意心中下意識一陣寒顫,單手將大氅的領口攏了攏,佯裝風涼。
「叫他們起身吧。」她吩咐蒙丘。
蒙丘嗓門大,稍微用些法力,聲音便洪亮如雷,能達百丈之遠。
族民聽言紛紛起身,視線卻未離開大船,興奮的朝魔尊揮手吶喊。
驀地,東側冷冷清清的逆風區突然亮起兩盞燭燈,在漆黑的江面尤為顯眼。大家視線一移,卻才發現那裡停著一艘曲柳木做的小船。
小船其實不小,船艙足以容納七八人,但與魔尊的大船比,堪似小鳥偎大鷹。
「那是十公子的船吧?」有人眼力好,一眼就認出那船。
「聽聞十公子上個月在魔宮的牢里受了些罪,還以為魔尊再不聽他撫琴,看來都是謠言。」
「魔尊與十公子可是有上千年的交情,那些傳言你也信?」
大家低頭交耳,小聲談論起來。
*
卻說站在大船上的初意,早在那艘小船浮在江面時,便瞧見了船影。
她不知原來的魔尊是不是個信守承諾之人,但她既然許諾十辰,開琴之日就得應約過來。
「走吧。」她與陸、蒙二人道。
蒙丘皺眉立在原地,表情就跟吞了滿口泥巴似的糾結。
初意早便瞧出他與十辰不對盤,遂沒為難他,只叫他在船上待著,便一躍而下,飛向木船。
十辰已候在船艙外,只等她到來,躬身將她邀至艙內。
緊隨而來的陸逢生不便打擾魔尊聽曲,則留在外邊。
他一手摁在腰間佩掛的刀鞘上,守在艙門旁,清秀的眉目倏添幾分威嚴。
*
進入船艙,初意才發現裡頭還有兩位女子,正低頭跪拜。
等她們抬頭,初意目光迅速掃過二人,皆是陌生的臉,未曾見過。只見她們一人手執長簫,一人端著陶塤,想來是一同奏樂的。
後面入艙的十辰問道:「她們是奉樂坊的樂師,尊上還有印象嗎?」
初意落座案幾後,輕搖頭,即是回答。
十辰上前與她斟酒,一邊道:「往日在奉樂坊,一直是她們與我伴奏。長順節的樂曲複雜,一人撫琴,實難完成。」
他將酒壺放下,看向她,又問:「尊上若不喜她人奏樂,我叫她們出船就是。」
「無妨。」她只來聽曲,何須在意幾人奏樂,便示意他們開始。
十辰起身,回到自己位置,瑤琴早已擱在案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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