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寫得好的才叫做墨寶,陛下您那也不是啊。」
樓徽寧毫不避諱,繼續道:「再者,又不只是我,連章太傅都不知該對您這詩作何評價了。是吧章太傅?」
章太傅:「……」
你看我敢說話嗎?
樓徽和兩眼一黑,背脊猛地一挺,竟直直地倒了下去。
章太傅大驚失色:「陛下!陛下!」
伴讀的霍錚將樓徽和一把撈起,一邊還不忘吩咐屋外的太監:「快傳御醫——」
樓徽寧愣在原地。
不多久,宮中上下幾乎連最低賤的婢子都知道,他們的陛下被太后收養的那個獵戶公主氣得昏過去了。
「誒,說了多少遍,陛下不是被我氣暈的,是被我笑暈的。」
為了替樓徽和保留他本就所剩無幾的顏面,樓徽寧決定犧牲小我,見一個八卦的宮女糾正一個。
那宮女們就要問了:「陛下為何會笑得暈過去?」
「因為我寫了一首詩,叫《詠豬》。」
她把樓徽和寫的那首詩複述一遍,宮女們一聽皆是緊抿著嘴唇,想笑又不敢笑。
「你們也覺得好笑吧?」
樓徽寧轉了轉眼珠子:「陛下就是笑得太厲害,笑得背過氣去了。」
宮女們醍醐灌頂:「難怪陛下平日裡總是不苟言笑,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原來是有一笑就暈的毛病!」
樓徽寧:哈?
經此一事,樓徽和這個「弱不禁風」的皇帝頭銜,自然而然地變成「弱不禁笑」了。
景和六年,驚蟄二月。
乍暖還寒,春寒料峭。
自上次出醜後的樓徽和心中一直不平衡。他自作聰明,常常找機會想要整一整樓徽寧。
不曾想那丫頭片子竟不是個好欺負的,他一次次的捉弄都反被算計。
直到一次剛下學堂,二人走出書房,經過御花園的池塘。
剛經歷寒冬的荷葉沒精打采地耷拉著,池水渾濁不堪。
趁著樓徽寧伸懶腰的機會,樓徽和幾乎是毫不猶豫地伸手一推——
不成想樓徽寧剛好回頭想跟他說什麼,一個側身堪堪躲了過去。
「噗——通——!」
樓徽和四仰八叉地倒栽進池塘中,咕嚕咕嚕喝了好幾口淤泥水。
樓徽寧怔愣一瞬,隨即回過神來。
她趕忙扯著嗓子大喊:「快來人啊!陛下被水鬼拉下水啦——」
五六個宮女聞言趕來,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將樓徽和從池塘裡邊兒拔出來。
樓徽寧看見樓徽和滿臉淤泥的狼狽模樣,忍不住指著他捧腹大笑。
樓徽和氣惱至極,他找准了她的痛處道:
「笑笑笑,笑什麼笑,矮豆子!」
矮、矮豆子?
樓徽寧立刻意識到他這是在拿她的身高取笑,她不甘示弱,當即回懟:
「吼吼吼,吼什麼吼,病秧子!」
「你,你竟敢喊朕病秧子……你冒犯君上!」
「是陛下先為君不尊的!我這是以牙還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說誰為君不尊呢!矮豆子!」
「說你呢!病秧子!」
「矮豆子!」
「病秧子!」
「……」
景和帝深吸幾口氣,果不其然,差點又被氣得背過氣去。
最後還是榮昌太后親自下場,才將你一言我一語的兩人堪堪分開。
「這下好了吧,整個皇宮裡的宮女太監都來看笑話。」
榮昌太后雙手叉腰,氣道:「現在整個元京城的人都知道,南胥樓氏有個病秧子皇帝和一個矮豆子公主了。」
她突然想起什麼,又看向樓徽和,問道:「對了,哪裡來的水鬼?」
樓徽和:「……」
樓徽寧:「哇,陛下噗通一下就撲進去了,像是被迷了心竅一般,不是水鬼是什麼?」
「嗯?」榮昌太后扭頭看他。
太后身後的樓徽寧朝他眨眨眼。
樓徽和別開目光,語氣有些擰巴。
「嗯,朕一時鬼迷心竅了。」
樓徽寧心中暗笑。
——真是個彆扭的性子。
景和六年,芒種時節。
=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