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他看起來難受極了,臉頰耳骨到脖頸薄薄的皮膚,紅得幾欲滴血。
舒意有經驗,知道自己那一瞬間的錯手是觸到了什麼。
她微微驚愕地睜圓眼,又是怔又是駭。
尺寸太兇,怪不得他一直收著腰。
「別亂動,好不好?」
他偏過頭,側頸青筋突兀,額角滲著晶瑩的汗,眼神迷離沒有焦距。
周津澈一隻手抵著她,她退無可退,又不敢亂動,下唇咬得瀲灩,像春日亟待採擷的清甜果子。
空出的另只手捧著她的臉,拇指和食指扣著她的下頜,他眼神微動,目光久久地落在她嫣紅可愛的唇珠,腦海中有根弦搖搖欲墜,想吻上去,又在等什麼,只好用手在她唇頰來回捻動,她皮膚比他更薄,不過三兩下帶著慾念的動作,小半張臉卻泛起心慌意亂的紅。
她雙手交疊捂著他,想了想,既嬌又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像責怪,倒像無知覺的撒嬌。
喉結滾出一聲悶笑,他一點點濕潤的舌尖,舔走她掌心密布的細汗。
舒意猝然受驚,貝齒咬不住那幾聲婉轉曖昧的哼吟。
她羞惱不已,被他吻過的掌心侷促地蓋住他的眼睛。
感官一時受限,半凝固空氣中緩緩流動的氣息忽然變得格外昭彰明顯,舒意雙頰發燙,她低著頭,緩緩捱過身體湧上來的一陣陣陌生熱意。
「我現在能回答你的問題。」
他笑一笑,扣著她的手吻在唇邊,很親昵地啄吻。
「我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大概,我十八歲的願望實現了。」
舒意埋頭在他肩頸,呼吸淺淺。
他略一偏過目光,她耳側那顆欲蓋彌彰的小痣映在眼底。
舌尖勾過去,她眼睛緊緊閉著,濕潤長睫如冬夜枝頭簌簌落下的雪花。
「你十八歲,竟然想對我做這種事情嗎?」她悶悶地質問。
周津澈又笑。
他聲音啞得很厲害,不住地克制洶湧沸騰的慾念,理智時斷時續,手指在她紋路清晰的掌心輕輕一勾。
「當然不是……」
他朝她彎了下眼睛:「別誤會我。我那時候只想對你說,蔚舒意同學,你要不要回頭看一下我?我也很不錯。」
舒意還是暈,一隻手搭著他肩膀,委屈地努了努嘴。
「我十幾歲根本沒有和任何人談戀愛!」她辯解:「回不回頭,又怎麼樣?你應該主動走到我面前來,說,蔚舒意同學,我覺得我很不錯,我們可以了解一下嗎?」
周津澈想了下,竟然不懷疑以她當年胡作非為的性子,確實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句話。
他垂著眼睫,耐心地吻了吻她的手腕內側,笑著說:「十八歲很好,二十八歲也很好,你能看見我,我很開心了。」
舒意眨了眨眼,胸腔像是被一團輕盈又透明的氣體填滿,漲得她有些難受,又有些心酸。
她雙手捧住他,壓著氣息吻回去。
「我看見你。」
她認真地強調,眼底亮晶晶:「我心裡有你了。」
。
舒意今天搭配的襯裙是鮮嫩青翠的水綠色,很顯膚白。
頸側鎖骨的吻痕尤其嚴重,她皺著眉尖,遮瑕薄薄地按了一層,起到聊勝於無的作用。
「周醫生,你好像小狗,怎麼愛咬人的。」
周津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抬起眉梢,欣然接受她的責問:「對不起,下次我會隱蔽一些,儘量不給你造成困擾。」
舒意登時鬱結:「我要說的是這個嗎!我等會兒還找丁璫呢,這不是給人小孩子造成錯誤觀念。」
她氣鼓鼓的模樣真像一隻小金魚,周津澈沒忍住重新把她按回懷裡,若有似無地又蹭了兩下吻,從鼻尖到唇角,惹得她抬手就打。
「別太過分。」她手指隔空點點他,自以為警告意味充足。
他點頭,在她指根輕輕地咬了一下:「先蓋個戳。先別生氣,我有禮物給你。」
舒意拍下儀容鏡,抻直先前屈得有些酸的小腿。那骨線細得伶仃,皮膚如牛奶漿過,潤著一種迷濛純潔的白。
周津澈清瘦指骨抬了下鏡框,他半側著身,從后座取出一個鴿血紅的禮物盒。
舒意看著低飽和度的緞面藕粉蝴蝶結,愣了愣。
「這是什麼?」
他讓她接過:「打開看看。」
舒意抿了下唇,她當然收過很多禮物,心意的、貴重的、印象深刻或過目即忘的,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