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櫃裡的所有正裝搬出來,用了三個半小時上演「奇蹟周醫生環遊寧城」,舒意一開始饒有興趣地玩搭配,後來實在困得受不了,趴在西裝堆里睡著了。
「你穿什麼都好看。」被搖醒的某人含糊道:「真的。不過你不穿的時候最好看……」
最後參考了舒意對爸媽眼光的意見,剪過劉海修過鬢角,梳了背頭噴了定型,襯衣長褲一絲不苟,棋盤格暗紋正裝鞋,花了一個半小時和半溫莎領帶鬥智鬥勇。
出門前舒意把他按在衣帽間裡親了好久。
不由得再次感慨:
果然!
這個世界上,不能沒有服帥役的男人!
吹好頭髮,她卷著吹風機的插線,收到床頭櫃的抽屜。
她踩著兔絨底的拖鞋走回來,周津澈的目光像點了及時跟隨,腦門上仿佛浮起一個白色光標,她往左,他的眼神也跟著往左。
「怎麼了?」她好笑問:「這麼魂不守舍。」
周津澈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一拽,她順勢栽過來,抬手繞過他脖頸,並著腿坐在他身上。
洗過澡的順毛小狗,身上攜著溫暖乾燥的氣息,像焚燒後的香根草尾調,一點兒清冽但不透徹的苦。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故意軟著嗓音問:「周醫生,坦白交代,你和我約會的時候有這麼上心嗎?」
「有、有的。」
果然過了小十秒才回答,他抓住舒意手腕,抵到唇邊,垂著眼捷親了又親:「我都很用心。」
舒意心裡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她將他的整顆腦袋包起來,左右薅著搖動,周醫生像個沒煩惱的不倒翁,任由她搓圓捏扁。
「周醫生。」
舒意把掛下來的捲髮纏回耳後,她低頭,溫熱唇息擦過他鼻尖,齒關調皮地咬了咬:「我發現你的後腦勺好圓,像一顆圓滾滾的龍眼。」
龍眼……
是什麼特別不錯的形容詞嗎?
周津澈很慢地眨了眨眼,她的吻從鼻尖落到唇角,細膩地吮著。
另只手抬起下頜,拇指和食指分別抵在頰側,迫使他微微地張開口。
喉結艱難地滾了滾,扣在她後腰的後手不自覺地用力。
她配合地在他手心裡融化,虔誠地閉起眼,任由他沒有章法的親吻作亂。
舒意撐著他胸膛,隔著薄薄面料,似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皮骨之下的心跳顫動。
她稍一用力,周津澈往後倒,她輕微地扯了下睡裙,一手推到白皙腿根的位置,橫坐在他腰腹位置。
舒意聲線蠱惑,她雙手描著他腹肌紋理,肆意點火遊走:「周先生,我們來玩帥氣醫生和美艷病人的遊戲吧……」
她的手循序漸進地深入,指尖挑開英文刺繡的布料邊緣,剛要挑逗,冷不防被他扣住手腕,然後一把拉了起來。
舒意懵住。
他撐著身坐起來,單手圈著舒意一截細腰,將她抱到了身側。
舒意:「?」
什麼情況。
她看著周津澈夢遊似地下床,找了幾分鐘,沒找到眼鏡,挫敗地低著頭,頭頂陰雲密布。
舒意把歪了的內衣戴正,摘了之前掛在床腳的眼鏡遞給他。
周津澈愣了一下,低聲說謝謝。
舒意挑眉,鬧不准他要做什麼。
周津澈似乎沒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家,一個四捨五入一米九的大男人,侷促地收著兩條長腿,坐在她的化妝鏡前。
舒意站在他身後,手指捏了捏他的耳骨,同時撳亮一盞橡木色的中古檯燈。
水波擴散的虎紋光影由淺至深地晃動,她看著他茫然地呆了小一會兒,整個人冰清玉潔地坐著,忽然說:「我想寫日記。」
「…………」
舒意輕輕地啊了聲。
之前在他家無意中看見的日記,從標註的日期來看,周醫生確實有定期寫日記的習慣。
好可愛。
舒意毫無心理負擔地親他一口:「我去給你找個本子,你坐在這裡,不要亂動。」
他仰起頭,眸光不舍地追過來,乖乖地點頭。
舒意電子化學習很早,一時半會兒,還真沒給他找到筆記本。
無奈只能下樓找蔚女士,蔚女士疑惑地抬起眉毛,問:「深更半夜不睡覺,要筆記本做什麼?」
舒意含蓄:「寫日記。今晚太高興了,我想記錄。」
蔚女士沒說什麼,讓林姨找出來,交給舒意。
舒意又要了一支簽字筆。
重新回到房間,她抬著小腿,輕輕踢過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