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前,丁父從後備箱拎出好幾大袋子的東西,舒意掀開看一眼,發現有真空包裝的蔬菜,也有許多新鮮瓜果。
那張樸實憨厚的面孔露出些許不好意思的笑意,他撓著雙手,說:「蔚小姐,鐺鐺這事兒真的給你添了好多麻煩……」
舒意耐心聽完,不託謙詞,陽光照在她清透白皙的臉上,漂亮大方地笑道:「不講客氣話。我爸說了,帶丁璫到美國前,可以先和他在美國認識的眼科醫生做個短視頻連線,大致情況先了解下,我們約個時間一起吃飯。」
丁父心急如焚:「務必要讓我們請客!」
舒意搖搖手,笑應,說一定。
瀟灑地甩開墨鏡,晶黑色跑車風馳電掣,一騎絕塵。
昨天落地寧城,今天又要趕著到店裡。
今日來得巧,店裡剛好有客,舒意親自接待,幫著挑選了好幾副新上市的墨鏡。
前來購物的中年婦女繃著一張極為緊張的臉,狐疑地瞪著這個佩戴小十幾萬手錶,以及耳墜別著大溪地珍珠的年輕女人,狐疑地問:「現在做銷售的門檻都這麼高了嗎?」
陪同講解的鐘佳琪高深莫測地豎起一根手指,在貴婦面前搖了搖:「這是我們老闆!」
貴婦自己也是白手起家的打拼,再次看向舒意的目光,不由得多了一絲欣賞和讚美。
舒意莞爾應對:「防曬係數應對日常是OK的,如果您有顧慮,可以看看這一款,專門針對夏日設計。」
她說著,纖細手指格開眼鏡腿,在貴婦精緻飽滿無一皺紋的臉上隔空試戴,「很適合您。」
貴婦最後挑了三款,結帳時拄著下巴端詳舒意,雙眼輕微眯起,問:「老闆,你結婚了嗎?」
舒意搖頭:「沒結婚呢。但有男友。」
一句話,結結實實地堵住了貴婦尚未出口的牽線說辭。
鍾佳琪無聲地比著唇語,誇張地做著「哇哦」的面部表情。
坐店到下午,中間包了員工午飯,大家圍坐在單獨辟出來的小飯廳,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起最近遇到的奇葩客人。
舒意點餐,鍾佳琪說隔壁新開了一家的壽司店味道很正,但吃起來也就還好。
她一面和供貨商熱火朝天的battle,這年頭,實體經濟不好做。
舒意誠然自己有投機取巧的成分,畢竟她家裡就是搞生意的,蔚女士交際圈神通廣大,一開始,的確接了不少的人情訂單。
「舒意姐,你怎麼不吃?」鍾佳琪咬著奶茶吸管,問她:「這不是上次那批貨的抽檢報告嗎?怎麼了?」
「不合格。」舒意言簡意賅:「偷工減料,有必要和供應商談談了。」
鍾佳琪看熱鬧不嫌事大,眼睛一轉,出餿主意:「姐,天涼了,是時候讓王氏破產了。讓蔚阿姨收購!」
舒意嘆服:「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放下電子小說。」
從店裡出來,臨近日暮的光景。
開車穿過高架橋,冬日暖融餘暉曬得江面瑩瑩碎亮,油畫般的質感,筆觸鮮亮的疊塗鱗片。
車開得慢,她慢慢欣賞,兩側江面逐漸矮下去,寧城高聳入雲的建築物旋即升起來。
回到家,出乎意料,對門大開,冷風斜斜地貫出來。
舒意倚在門框,伸手虛敲了三下:「周醫生?」
雖說是對門,但布局不一樣。
入目是客廳,簡約大氣的黑灰白三色,中空吊著一盞扭曲立體幾何的燈,非常的抽象和科技。
腳步聲急促,周津澈沒穿千篇一律的襯衣,而是一件羊絨質地的淺米色套頭毛衣,下身是一件面料垂墜柔軟的深灰色家居褲。
他戴著圍巾,手裡揚著個鍋鏟。
舒意挑眉,拎了拎手上包裝好的禮盒:「剛去商店,草莓新鮮,給你送一份。」
周津澈停了會兒,原本想親手接過,下一秒,念頭不知轉到了什麼地方,伸向半空的手硬生生地停住,喉結輕微滾動,眸光欲蓋彌彰地從她身上移到她的手上,含糊地問:「我現在不方便,你進來坐?」
舒意說不了吧,奶油草莓的香氣透過緞帶蝴蝶結輕緩地散出來,很冬天、很安逸的味道。
她要走,臉才偏了偏,稍微乾淨的那隻手從身後擠過來,牢牢地扣著她細巧腰肢。
舒意往後跌撞兩步,栽在他懷裡。
周津澈吐息溫熱,灑在她頸側,半是懇求半是依賴:「……求你。」
舒意按住他的手,腕骨突兀,瘦了些,皮貼骨。
她不說好也不好,腳步迴轉地掙開他,問冰箱在哪兒,洗不完的草莓要放進去。
然後問題來了。
有冰箱,但沒有可供盛放草莓的漂亮瓷碗。
周津澈這兒百廢待興,什麼都沒有。
就連鍋碗瓢盆一干應急之物,也是下班後在醫院附近的小商超里購買的。
價格標籤死死地黏在不鏽鋼餐盤的邊緣,舒意蜷著指尖,嘆氣:「你這個盆,別告訴我你準備用來盛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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