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純得令人髮指。
挽著手包外套出門,腳步輕纖地穿過墊了吸音毯的長廊。
手機震動,周醫生的對話框彈出:我到了,後門等你。
他撐著長柄雨傘,傘面寬綽優美,遮出一隅寂靜。
黑色大衣籠罩著筆挺清峻的身形,手腕戴著舒意親自挑選的腕錶,錶盤光影明昧。
雨應該下了一陣,夾縫生長的白色野花奄奄一息,她瞥過地面,濕漉漉的,散射通透細碎的光亮,像是鋪了滿地的風信子石。
「別過來。」他說:「我去接你。」
筆直細跟錐著一小片倒映水窪的迷幻夜色,等他走近,她自然地鑽到他懷裡,讓他展開大衣擁住。
「今天好冷。」
說話間唇齒呵出白霧,舒意一手繞著他精瘦的腰,低著頭,很小心地,不讓自己踩到小野花:「周醫生,你下次別耍帥穿那麼少——」她話鋒突兀一轉:「你穿秋褲了嗎?」
力求在喜歡的女孩子面前保持完美形象的周醫生,聽到「秋褲」兩個字,天然地開啟了防禦機制,用一張端詳不出任何情緒的冷酷帥臉,嗓音緊繃地談起別的話題。
舒意不由得失笑,她做了個裁判終止的手指,眼神晶瑩明亮:「周醫生,我對葉醫生的私事真的不感興趣。如果你真的要用如此生硬的方式避開話題,那麼可以和我談論你自己。我只關心你。」
離停車坪還有一小段距離,周津澈慢下腳步,攥著傘柄的指關節不動聲色地收緊。
「我……」
不會說話的月亮藏住了燒到通紅的耳朵和頸周,周津澈垂著眼,舒意在他懷裡,小巧乖順地像一隻傲嬌而懶散的貓。
睫尖刷得卷翹,單薄眼皮照得閃亮,她用很淡的眼影,但是細閃,像蜿蜒而下的鑽石河流。
舒意順勢斜過鞋跟,姿態漂亮地歪進他懷裡。
她眨眨眼睛,用這張被他暗戀近十年的臉蛋蠱惑她,以至於周津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她的手已經靈巧地解開皮帶,探入深處。
三個念頭。
周醫生的體毛管理確實優秀,滿分答卷。
周醫生蟄伏時也依舊駭人……她驚惶地鬆手,並不想公開上演某種限制級。
以及,最後也最重要的。
舒意垮著臉,明淨剔透的一雙眼倔強地和他對視。
「周醫生,明天上班,要穿秋褲喔!」
周津澈敗在她的眼神里,剛好也到了車旁,鑰匙解鎖,胡亂地把她塞進去,雨傘粗暴收起,他屈著前腿壓著座椅,擒著她的下巴逼吻。
後背淋著雨,像一場黏膩潮濕的青苔,貼附著他的脊骨和心臟深處,衍生出驚懼的占有欲。
他吻得好兇,掰著側臉的手指和掌心是冷的,可唇舌掃過的地方熱意滾燙。
她受不住,眼裡逐漸有了淋灕水光,混著小腹的暖流,只能並緊長腿。
但他發現了,大手包住她牛仔褲下的渾圓膝骨,像打開一件包裝精美的禮物,自上而下地打開她。
當然不可能在車裡做什麼。
他留戀不舍地從她濕潤溫暖的唇舌里退出,拇指和食指安撫地按了按她的眼尾,輕柔地拭掉一顆飽滿的淚。
握著方向盤的手背繃起隱忍克制的青筋,舒意的高跟已經被他丟到后座某處。她可憐地蜷著雙腿,腳趾難耐地抓著黑色真皮,不太願意回想十幾分鐘前的景象。
一段車程雷厲風行,比預計提早十來分鐘地到家。
他的手穿過她的腿彎,打橫抱起。
進電梯,背對著攝像頭,續上了兇狠強硬的親吻。
他的手背攬著她細瘦脊骨,舒意沒有真正撞上冰冷堅硬的牆壁。
身側落地窗嚴絲合縫地關閉,但是起了濕冷霧潮。
劇烈喘息聲中,雨似乎下得很大。
她偏開頭,灼熱執著的吻落空。
周津澈眼神沉暗,但她輕輕地蹬起腿,在他簡直是發疼的部位頂了一下。
差一點,繳械投降。
眼裡的失神像掌根抹開的鏡面,她清醒地晃了晃了神智,纖長的兩條腿跳下地。
周津澈雙手撐著牆面,回頭,眼眶逼得通紅。
「扣你分。」
舒意平順呼吸,長睫浸了室內雨水,一綹一綹地勾纏,聲線濃著鼻音:「我要回去。你不許跟過來。」
不上不下的滋味不好受,他強忍即將爆炸的痛感,小臂浮起虬結青筋,月色下,成熟男人荷爾蒙深重的性感。
房間沒有開燈,舒意理了理被他弄得凌亂長發,一簇發尾從衣領撈出。
她的胸衣開了,歪斜地掛著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