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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快快好起來呀,周醫生。」她濃著鼻音,靠在他頸側,呼吸輕薄地拂過突兀分明的喉結:「不要讓我太擔心你。」

周津澈收緊雙手,貪戀地嗅著她頸骨碎發的香氣。

「知道了。」他慢聲地講:「小蔚醫生。」

又將她往自己懷裡擁了一會兒,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

電話在客廳的中島台響動,舒意在他頜骨處捏了兩下,讓他乖乖。

周津澈挑眉:「感謝寶貝,讓我感受前所未有的新奇體驗。」

舒意不理他燒到亂七八糟的胡話,徑直下樓拿快遞。

送來的人是管家,照面後親切地問起lucky近況,舒意笑說一切都好,我們會好好照顧的。

回到家,外賣拆袋,倒進碗碟。

都是遷就病人的清淡口味,事實上,自從和周津澈在一起後,她已經不怎麼吃辣了。

舒意給他盛了一碗湯,周津澈胃口還行,不挑食,好養活,筷子夾什麼到碗裡都能吃。

飯後半小時吃藥,她比對了幾種藥,從浴室走出來的周津澈看了兩眼,從她手指里抽出一盒藥,鏡片後的雙眼微微地笑:「吃這個。」

舒意把其他藥收好,碼放整齊。

廚房光源明亮,他接了一杯溫水,冷白手指圈著玻璃杯壁,就著半口水服藥。

就算生病了還要繼續處理工作。

舒意看著他從房間裡拿出筆記本,連上充電線,靠著沙發繼續寫報告。

她今晚第三次探過他的額溫,被他別著手抵在唇邊,略微灼燙的溫度掃著手背細膩皮膚。

卷翹的眼睫垂斂,舒意陪他坐下,投影儀調成靜音,暗藍色的光影波光瀲灩,她放空地看了會兒,身側男人忽然摘下眼鏡,並指揉了揉眉心。

他挨著她吊帶下奶白色的手臂,啞聲問:「冷嗎?」

舒意按了暫停,回眸看他:「你覺得熱了嗎?」

他說不是:「很難專心……」

當然沒有責怪的意思,舒意也知道醫生的工作有多繁忙。

她撐著扶手起身,打算到貓房裡陪兩隻毛孩子玩一會兒,冷不防膝彎一軟,跌到他懷裡。

不可以吻,會傳染病菌。

只好用病了後愈發可憐濕潤的眼睛看著她。

舒意被他看得沒辦法,親吻克制地落在他眉心,安撫他難以紓解的焦躁情緒:「今晚最過分只能這樣。」然後從眉心到眼尾、鼻尖,最後停在喉結。

意亂情迷是發燒帶來的副作用,他揉著她的腰,睡裙是最不容易打褶的面料,但她跨坐在他腰間,柔膩質感堆疊到渾圓的大腿根部,修長指端陷入軟肉,像被分開的河流,爭先恐後地親吻他的手指。

周津澈輕微屏息,他仰著臉,眼神虔誠。

「工作必須今天完成嗎?」她問。

「明天也可以,不是很著急。」

可能是假話,舒意心想。

但她在他的眼神里直接關掉了筆記本,問:「有自動存檔,對吧?」

他肯定地點頭。

舒意把連著充電線的筆記本放到一邊,從桌屜里抽出一本皮質記事簿和兩支水性筆。

「玩個解壓小遊戲?」她提議。

撕下兩張紙,舒意壓著筆在指節,漂亮地轉了個筆花,遞給他:「嗯,我們互相給對方寫信吧。五分鐘倒計時,怎麼樣?」

他鼻息滯澀,緩緩調整呼吸頻率,白淨單薄的眼皮掀起,專注地看她:「以前也和別人玩過這個遊戲嗎?」

生病了的周醫生似乎格外較真。

舒意認真地看回他的眼睛深處。他一直很好懂,不過情緒比平時外放幾分。

「沒有。」她一字一句:「這是我的第一次。」

手機程序設定好五分鐘的倒計時正式開始,周津澈偏頭悶咳一聲,等他寫下第一句話時,眼尾餘光瞥見舒意那頁紙,已經寫了小半的話。

生病的人思緒遲緩,他想了想,旋開筆帽,小朋友學寫字地,橫豎撇捺,一筆一划。

【很想念你,哪怕你在我身邊,我依然很想念你。睡不著的夜晚,我想給你寫信,但沒有你的地址。曾想某一日,我能親手將寫好的信遞給你】

……

五分鐘一晃而過。

舒意拍下筆,她字跡出乎意料地端正,又有個人特色的秀氣。

筆跡微重,最後落款的名字力透紙背。

周津澈把眼鏡摘下來,擦拭幾下,重新架上。

舒意沒有看他寫了什麼,因為想起來廚房好像還沒有關火。

她惶急惶忙地踩著拖鞋奔過去,蹁躚地拐過雪白牆壁,一抹流星地消失在他眼底。

他收回視線,珍惜地展開紙面。

她當時撕得倉促,紙頁邊緣呈現鋸齒狀的不平整,他用眼睛讀著第一行,手指捻掉了一小片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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