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繁城的大小姐,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求娶,哪裡輪得上一個頭髮都白了的人。
鄧翰飛也面色不善的盯著秦洛。
他雖然沒去當日的道侶大典,但自然也聽族中長老說,秦洛缺席了道侶大典,莫城主發怒砸了場地,說地面都被砸爛了,有兩座山也被毀了,而莫繁璃自此回了莫家。
秦洛還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嘲諷聲:「這人太不自量力了,頭髮都白了,一看就是壽數將近,居然還痴心妄想!」
「對啊,對啊,這可是繁城莫家的大小姐,五大修真家族莫城主最寵愛的小女兒,碎丹之後修煉不到三年又再次結丹的天才,這人真是敢想!!」
「不過,這人的修為怎麼看不透呢!」
「說不定修為太低了......」
「這種人居然有膽子攔住他們,還大言不慚說這些,真是什麼種類的奇葩人都有......」
在那些修士看來,秦洛的滿頭白髮正是壽命將近的象徵,自然對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壽數將近的低階修士,也就那張臉能看,小白臉一個!
那幾個鍊氣期說的話,幾人都聽到了,鄧翰飛聽到後挑了挑眉,看起來心情甚好。
莫繁璃面無表情,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秦洛面色如常,只執拗的看著莫繁璃。
莫繁璃抬步就走,連一個眼神都沒往秦洛身上投去。
鄧翰飛輕笑一聲,輕輕的在秦洛肩膀拍了一下,跟上莫繁璃。
只留下秦洛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這看似輕鬆的一拍,若是換了一個鍊氣期的修士站在這裡,下一秒就會爆體而亡。
秦洛看起來任何事都沒有,只是望著莫繁璃離開的背影有些寂寥。
許久,眉睫輕斂,然後消失在原地。
而遠處一直注意著這邊的人,不可置信的望著秦洛消失的地方。
滿臉的不可置信,似乎不明白為何這人能憑空消失。
撕碎虛空只有化神修為才能做到,就算是縮地成寸,也要元嬰修為!
這難道就是那個銀髮的化神修士——
劍宗第一戰力,長淵尊者!
三年前劍宗舉辦的化神大典,是近百年來極為熱鬧的事,十九洲很多修士都知道,七大宗門中的劍宗又出了一名化神尊者。
很多去過那場化神大典的修士都見過秦洛的一頭銀髮,一襲白衣,腰間一玉青色骨笛。
自此之後,秦洛最標誌性的就是他一頭的銀髮,還有腰間懸著的骨笛。
那骨笛是秦洛在莫繁璃房間找到的。
她這一離開,他的東西盡數都被留下了。
也包括他......
如今再見莫繁璃,他當然不想就這樣放棄。
她這一離開,也不知什麼時候會回來。
再者,鄧家的那人對莫繁璃別有心思,他不放心。
她頭髮上的那抹紅色髮帶,似乎就是那人送的那條。
秦洛看著兩人並肩同行言笑晏晏的畫面很是戳心刺眼,就和那條紅色髮帶一樣刺眼。
他想,剛剛若不是他一心在莫繁璃身上,指定在鄧翰飛過來的時候給他點苦頭嘗嘗。
*
莫繁璃和鄧翰飛於一處酒樓中分開。
在酒樓中喝茶雖然奇怪,但奇怪的修士實在多見,在酒樓喝茶也算不上什麼很奇怪的事了。
秦洛思考片刻,還是在她的對面坐下。
在他坐下的一瞬間,莫繁璃站起身。
莫繁璃下頜微抬,斂眸居高臨下的望著秦洛,眼神無比冷漠,再看不到往日的任何情意與歡喜。
秦洛抬頭與她對望,正好看到她無波無瀾的眼眸。
像是冬日寒潭中的湖水。
冰冷、平靜、不起波瀾。
心中傳來一陣鈍痛,狠狠被揪起。
秦洛看著莫繁璃的視線,然後移開,不敢再看第二眼,險些讓人落荒而逃。
喉嚨發出微啞的聲音:「繁璃,你別這樣看我......」
莫繁璃雙眸淡淡朝人望去,眉眼冷然清冽,「秦洛,你這樣真的很令人討厭,以後不要再跟著我了,這種行為只會讓人反感。」
「還有,我說過,與你再無瓜葛,想來你是沒有聽到這句話,那我便再說一遍——」
「秦洛,我莫繁璃與你再無瓜葛!」
將靈石丟在桌邊,莫繁璃便離開了這座茶樓。
刻骨的痛意蔓延至全身各處,在沒有比莫繁璃親口說這話更讓秦洛痛苦的了。
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