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隨著舒繁璃而動。
她縮到床角，他的視線也跟著過去。
直到舒繁璃下床蹲在床邊，視線才被床沿所遮擋。
男人並未過去，轉身去了浴室。
舒繁璃蹲在地上，雙手抱膝，深深埋著腦袋，是一種極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過了一會兒，男人只穿著一身浴袍出來。
身姿高大健碩，結實的胸膛有好幾處疤痕，像是刀疤，亦或是別的。
穆來出來後便看到人已經換了個地方蹲著，這回是在門口那邊。
估計是剛剛想要逃走，結果發現，門打不開。
男人神色淡漠的看了她一眼。
腳步在經過的時候微頓，但沒有停下。
屋內只聽得細碎的哭泣聲。
許久，穆來終於動作。
聽著屋內細碎的嗚咽和泣音漸小，他將剛點燃的煙摁進菸灰缸。
他站起身，接著走過去，停在舒繁璃的面前，一把將人拉起來。
舒繁璃奮力掙扎著，掙扎之中還踢了穆來小腿一腳。
穆來仿佛沒有看到她的抗拒，也像是沒有被人狠狠踢了一腳，面色看不出什麼情緒，自顧自的說：「我洗完了，你也去洗一下。」
舒繁璃眼裡瞬間溢出淚水，她伸手抹掉，但這淚越抹卻越多，似夏日綿綿的細雨，也像斷了線的珠子，後來她就索性不擦了。
溫熱的淚珠滾落在手心，掉在地上。
砸在穆來的心裡。
像是要把這輩子的淚都哭盡。
穆來看著舒繁璃無聲的眼淚，垂下眼。
難怪娘說女人是水做的，哭了這麼久......
舒繁璃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她只覺得害怕和驚慌。
穆來在一旁看著，嗓音有些冷，「哭完了嗎？哭完了就去洗澡睡覺。」
然後又補上一句：「今天不動你。」
舒繁璃聽到了這話，她並沒有抬頭，直到男人走開。
悉悉索索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舒繁璃抬眼看了一下，正好撞進男人深邃的眸中。
接著男人的聲音便在屋內響起。
「速度快點，你不想我繼續做點什麼吧。」
聽著男人半威脅的這樣一句話，舒繁璃磨蹭了會便去找衣服。
她打開衣櫃，衣櫃裡都是男人的衣服，沒有一件女人的衣服。
舒繁璃有些為難的看向穆來。
穆來察覺到了，但也當作沒看到。
沒衣服穿，只好穿他的衣服了。
這並非是穆來的惡趣味。
而是，他原本給舒繁璃準備的房子不在這裡。
今日過來是有些突然的。
他原本以為舒繁璃雖不會乖乖等著他去接，但也沒想到，舒父動作這麼快，還弄了個障眼法，浪費了他不少時間。
明天，衣服便會送過來了。
至於今天，小啞巴沒有衣服穿，只能穿他的衣服睡覺。
他一點都不排斥這種行為，而在看到舒繁璃洗完澡出來後，穿著略顯寬大的襯衣和長到哪怕捲起褲腿還是到地上的褲子出浴室時，內心升起一股巨大的滿足感。
像是惡龍尋到的寶藏。
渾身充斥著屬於他的味道。
寶藏是惡龍的。
小啞巴是穆來的。
舒繁璃在衣櫃找了一會兒，衣服上的衣標都沒有了，但許多衣服看起來像是沒有穿過的，舒繁璃便選了兩件。
有浴袍，但舒繁璃自然不可能穿。
走了幾步，好似有一股熾熱的視線一直緊盯著她，她下意識往男人那邊看了一眼。
就見，穆來躺在床上，手裡正拿著手機看什麼。
便想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看著床上另一邊空出的位置，又看了看一側的沙發。
最終還是選擇沙發。
舒繁璃輕手輕腳的繞過床角，想去沙發那邊睡。
剛到床腳就被男人叫住。
「小啞巴，上哪去？」
舒繁璃不吭聲，腳步只是頓了一下。
見人一心想睡沙發，穆來冷笑一聲，「你只要敢上沙發去睡，我就敢今晚辦了你。」
舒繁璃聽到這話，一臉英勇赴死的模樣，走向沙發去的腳步硬生生從中間拐了個彎。
她撇撇嘴。
討厭鬼，下流鬼。
舒繁璃對男人印象又多了兩個。
她將自己埋進被子裡，連腦袋都沒有露出。
屋內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腦袋露出來，你是要把自己憋死嗎？」
舒繁璃一陣氣悶。
毒舌。
又加上一條。
過了一會兒，一個長發凌亂的腦袋拱了出來。
她轉過身，背對著穆來。
穆來瞥了一眼，見人睡好了，伸手將屋內的燈給關了。
接著便也躺了下去。
見人都滾到床邊去了，或許晚上就要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