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把寺里的那幾個小和尚都快嚇死了,連夜下山趕往清虛派求助,來早的朋友應該看到過那些匆匆下山的清虛派弟子。」
這下,周圍都相信了,但是問題來了,「誰殺的?」
「大宗師的實力,能殺了他的必然也是大宗師,可是……」
遲疑之聲中,有人不禁壓低聲音道:「這天底下的大宗師都有名有姓,誰會跟釋心老和尚過不去,非得殺了他?」
「各國局勢那麼緊張,大宗師都得護在皇帝身邊,輕易不會離開,今日孟岑言就沒來,上陵學宮來的是副宮主楚江雪,巫神教來的也是骨魔女花憐。」
「對了,不悔寺的和尚就沒看到誰動手的嗎?大宗師交手,這動靜可不小。」
此言一出,引起附和無數,就算睡得再死,也總該被驚醒。
然而有人回答:「好像這老和尚似乎知道昨晚命不久矣,那幾個小和尚都被支下山去了,沒人看到。」
周圍一愣,「莫不是仇殺?」
「這……」眾人面面相覷。
有人道:「昨夜下大雨,聽聞兇手被困在寺里,得手之後沒忙著下山,倒是讓釋心的弟子給碰到了,就是可惜沒抓住他,蒙著臉也沒看清是誰。」
此言一出,武林人士譁然,「那就真的有兇手!」
忽然,一陣梵音從遠處傳來,伴隨著木魚和經文誦念,只見一隊和尚在清虛派弟子的護送下扛著一個棺材上山來。
頓時,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話語,起身,目光紛紛看向那口棺材,帶著一絲敬意和惋惜,朝老和尚的遺體垂頭肅穆。
棺材旁邊是幾個年輕的小和尚,聽說都是釋心慈悲為懷,收留的無家可歸的孩子,此刻一邊跟著誦經,一邊哭泣流淚,若非旁邊有人攙著,似乎就要哭暈過去。
如父之師,突然這般慘死,的確令人痛心唏噓。
眾人見此,紛紛露出憐憫的神情,等棺材臨近,讓開了道。
等到身影遠去,誦經聲聽不清,才有人輕嘆道:「老和尚生平最為隨和,從不與人結怨,見誰都帶著笑,上門救助更是從無推辭,竟落的這個下場,實在是……」
「唉……」
「聽說清虛派掌教與釋心和尚向來要好,若非今日與呼延默比試,定要親自去查看,這回讓弟子將和尚帶上山,趁著各門各派都在這裡,必然是要主持公道的。」
「一定要找出真兇,老和尚死的太怨了!」
「對!」
人群中忽然激昂起來。
「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吧。之前受老和尚恩惠,他既然死於非命,我等也該幫著聲討。」
「行,那就一起去。」
……
隨著你一言我一語,這等著結果的江湖人士竟不關注萬仞崖上的比武,反而跟著老和尚一同扶棺而上。
趙思洵看著簡直納悶不已,但是轉眼想想,甭管之前士氣多高昂,連孟岑言都輸給了呼延默,段平沙與孟岑言武功不相伯仲,想贏也太難了。
心知肚明,至少老和尚之死還可以有個藉口,既然段平沙與釋心交好,悲痛之下,輸了比武也是能接受的。
就是可憐還等著奇蹟發生的趙思洵,只能聳聳肩在桌上放下一粒碎銀子,準備離開。只是不經意間視線一轉,忽然看到茶寮一角還站著一個人,怯生生地躲在陰影里。
那是位年輕的姑娘,穿著深色粗布碎花裙,頭上纏著布巾,一身質樸,不過偶爾露出來的小臉卻是秀氣柔美。
此刻她正怔怔地望著梵音遠去的送靈隊伍,通紅著一雙眼睛,悲傷哀婉。
小二過來收銀子,趙思洵不由地往那角落抬了抬下巴道:「那姑娘是你們家的?」
小二一回頭,嘆息道:「哪兒能啊,這應該是山下農家姑娘,唉,都是受過大和尚恩惠的,大和尚這一去,多少人家得傷心掉眼淚,怎麼好人就不長命呢?」
小二說完,拿著銀子搖頭就走了。
不一會兒,只聽見山崖之上傳來一聲巨響,氣勁擴散,落石紛紛,顯然比武的雙方都放了大招。
結束的早,也匆忙,至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