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睛,壞心一起,下一刻,他嬌呼一聲:「霄郎,風好大,人家吹得難受。」說著一把撲進葉霄的懷裡,扯住對方的衣襟。
冷不丁的,葉霄被撲了個滿懷,一低頭,只見趙思洵的手指就在他的衣襟上用力搓,潔白的衣領頓時染上了一點黑綠,使壞使得明明白白。
葉霄:「……」這小子!
他盯著趙思洵的後腦勺,暗暗咬了牙。
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個少年郎,為什麼能夠仗著女子身份如此肆無忌憚?
如此惡劣的性子,在南望皇宮裡究竟是怎樣隱藏起來的!
真是看走眼了。
可問題是他現在是推開還是不推開?
推開,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必然再出么蛾子,葉霄不確定還能不能招架的住。
不推開,青天白日,兩人相擁,實在不成體統。
人生難題,何處求解,葉宮主只剩皺眉。
正當他猶豫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一個貨箱後傳來短促的聲音,他尋聲望過去,一張熟悉的圓臉慌慌忙忙地縮回箱子後。
他簡直要氣笑了。
一個強烈的念頭油然而生——踏浪回去,耳根清淨。
這時,趙思洵抬起頭,小小地喚了一聲,「葉宮主……」
那睜大的眼睛,清純無辜,充滿忐忑,似乎知道他的理智弦岌岌可危,於是扮可憐來了。
葉霄真的不知道該拿趙思洵怎麼辦,一口胸悶之下,他說:「放手。」
「哦。」趙思洵見好就收,規規矩矩地站好,他雖然恃寵而驕,但也知道不能過火,真將這位給惹跑了,他得哭死。
這副乖巧伶俐的模樣,讓葉霄什麼脾氣都沒有了,只能理了理衣裳,狀若平靜道:「單憑這艘船,水匪不會出動,你準備怎麼辦?」
這會兒趙思洵老實了,「我備了個大誘餌。」
「然後?」
趙思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挽著耳邊的頭髮,嬌羞地看著葉霄說:「這不是有葉大宗師在嘛,都說風雪化一劍,一劍退萬敵,區區水匪,對您來說又算得了什麼呢?」
話落,葉霄半晌無聲。
他深深地覺得之前與趙思洵合作實在過於倉促,與這隻狐狸共謀,怕是至死都不知道是怎麼被算計的。
葉霄笑了,他垂下頭,主動湊近趙思洵,清冷深幽的眸子緊緊盯著眼前的少年,開口道:「夷山王,你該還記得當日誓言。」
趙思洵面色不改,甚至為表坦蕩,稍稍抬了抬下巴,回答:「莫敢忘記。」
「那就好。」
趙思洵的眼睛微微一彎,「所以,葉宮主是願意幫我這個忙了?」
葉霄道:「我有個條件。」
「自己人,說唄。」
「還請王爺恪守禮節,莫要再做那般輕浮之事。」
趙思洵微微瞪了瞪眼睛,「輕浮孟浪?」
「嗯。」
趙思洵猶豫了一下,「那敢問葉宮主什麼叫輕浮?」他狀若苦惱道,「是像方才那樣,我撲到你懷裡,還是如現在這般,你湊過來,好像要親我一樣?」
趙思洵眼底流露出一絲壞笑,葉霄一驚,猛然後退,可忽然聽到後方的一處木箱,發出重重地傾倒聲。
聞笛笙藏匿於木箱之後,看著兩人擁抱親昵,心中無比熨帖,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的猜測,這兩人若是沒有看對眼,他就直接跳下湖自己游到鹿城去!
英雄難過美人關,你看他家跟個木頭樁子似不開竅的宮主都主動了一回。
好傢夥,竟然湊得這般近,難道是要……聞笛笙心情激動。
他實在大開眼界,要知道這青天白日,船又小,還人多眼雜,宮主竟然敢這麼大膽!
果然,越是清心寡欲,不染紅塵的人,一旦跌入情網之中,那就如洪水滔滔,情不自禁。
聞笛笙越想越對,不知不覺中手上就用了力,然後關鍵時刻,將藏身的木箱子給推倒了!
這箱子咋這麼輕,他都沒用力!
剎那間,他頭腦一片空白,打攪了自家宮主的好事,那不得惱羞成怒地一劍劈了他!
未免遭殃,他立刻腳底抹油,瞬間開溜。
然而回頭的速度過猛,船上通道狹窄,一個不察就跟身後的人給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