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這般臣服的姿態,叫人懶得與她計較。
葉霄拿過細瓶,揚手一扔,赤鴻接過,趕緊倒出來跟雲霄宮弟子一起分了,接著立刻盤腿打坐,化解藥性。
赤鴻不斷散去的內力終於在藥力作用下停滯,一個周天之後,又重新開始恢復,他睜開眼睛朝葉霄點了點頭。
丹華聖女見此心下鬆了口氣,柔聲道:「葉宮主,那妾身能走了嗎?」
葉霄頷首。
趙思洵卻說:「慢著。」
話音剛落,丹華聖女的面前就出現一把古樸的劍鞘,只聽葉霄冷冷道:「留步。」
丹華聖女:「……」狗男人,用得著這麼聽老婆的話嗎?出爾反爾非君子所為知不知道!
饒是內心將他罵了個遍,丹華聖女依舊揚起燦爛的笑容,回過身對著趙思洵欠了欠身,「請夫人吩咐。」
「你那毒藥也給我一份。」
丹華聖女臉色一僵,眼神閃爍,歉疚道:「夫人,這怕是不巧,奴家身上沒有……」
「沒有就殺了你。」
大宗師在手,天下我有。趙思洵眉尾一挑,狐假虎威之勢囂張至極。
葉霄的手指扣在劍鞘的卡弦上,只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丹華聖女臉皮一抖,最終深吸一口氣,從胸口掏出另一個小瓶,拋了過去,「這就是纏綿。」她眼眸一轉,嬌笑道,「夫人若想用它對付葉宮主,只需沾染上一點,保管內力盡失,由著夫人為所欲為,待到盡興……」
葉霄正要拿劍鞘接住,聽此一滑,若非倉促伸手握住,否則就得落地碎裂。
雲霄宮弟子:「……」
丹華看在眼裡,一臉壞笑,「纏綿呀,一般是我教長老對付那些貞潔不屈,又武功高強的男女所用,葉宮主,你可要當心嘍。」
感受到雲霄宮弟子同情的眼神,葉霄看著手裡的瓶子,忽然很想就這麼直接扔了。
然而趙思洵卻接過來,收進了隨身的荷包里,見葉霄盯著他,便有些莫名其妙地說:「幹什麼這麼緊張,又不是給你用的。」
眾弟子彼此對視了一眼,不知為何心裡有那麼一點點失望。
「這下妾身可以走了吧?」丹華問道。
殺不殺一個巫神教聖女無關緊要,不過若是都殺光了,黑白兩道的梁子就都結下了,於是趙思洵點了點頭,「可以。」
「我們走!」
雖說巫神教和其他三派聯合共同對付雲霄宮,可既然已經失敗了,她們也不會管盟友的死活,只是為了三國的利益,丹華聖女從臨走前還是提醒了一句,「夫人的暗器真是太厲害了,不知道北寒二皇子能堅持多久?夫人既然手下留情,留妾身一命,那妾身便再提醒一句,攣鞮淳是呼延默的弟子,若是死在這裡,不管是北寒還是呼延默,皆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說完,腳踝金玲一響,已經帶著手下翩然遠去。
攣鞮淳胸口中了一槍,不過趙思洵清楚,他許久沒摸槍,當時情形緊急,其實沒有打到要害,至少離心臟還有三公分左右的距離。
只是出其不意的強力衝擊,和那巨大的槍聲讓人瞬間麻痹,所以才給了趙思洵機會拿槍指向攣鞮淳的腦袋。
子彈雖沒取出,但是攣鞮淳內力深厚,血已經暫時止住,性命卻是無憂的。
然而該如何處置,趙思洵有些犯難。
殺了雖痛快,但是壞處更多,把北寒惹毛了,就中原這種破局勢,根本不受控制,於他太不利。
想了想,他蹲下來,對攣鞮淳道:「若拿你跟你爹換三年不入中原的承諾,你爹肯嗎?」
攣鞮淳臉色蒼白,揚起一個諷刺的笑,「我不過是他眾多兒子當中的一個,姑娘,你想得太美了。」
趙思洵驚訝,「原來你這麼不值錢啊?」
攣鞮淳抽了抽臉皮。
「行吧,那換一個,換成你吧,你需得三年內不入中原,可願答應。」
攣鞮淳微微一滯,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反問道:「我願意答應,但你們願意信嗎?」
這個問題問得好,趙思洵說:「我不信。」
攣鞮淳差點一口血又噴了出來,心說你玩我?
「但你可以用你師尊呼延默的名義發毒誓,若你違背此諾,他的武學之路一輩子止步於前,永遠成不了天下第一!」
此言一出,攣鞮淳瞳孔皺縮,「你不若殺了我!」
「這麼有骨氣?那我就真動手了。」趙思洵說著起身,拍了拍葉霄的肩膀,「霄郎,既然二皇子如此有義氣,便給他一個痛快吧。」
葉霄抬起手,只需輕輕一拍……
攣鞮淳的眼睛死死地盯著。
「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