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證據嗎?」趙思洵問。
羅之鳴搖頭,「葉霄神龍見首不見尾,有沒有在粱都都不知道,這不過是猜測罷了,可是……」
「可是這個兇手實在太妙了,雲霄宮跟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利益相關,是轉移矛盾最佳的黑鍋人選。這樣一來,帝後一致對外,少了矛盾,慶帝保住了兒子,皇后有了泄憤對象,而西越和東楚保住了自己之外,還能藉此號召武林攻打雲霄宮,給北寒南下提供便利,一舉多得,極妙,如今就差了佐證,是嗎?」
羅之鳴:「……」怎麼夷山王什麼都知道。
然更加恐怖的是,趙思洵看著他又笑意滿滿地補充道:「所以羅大人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非得見我一面,是希望我能作這個假證,好將兇手兩個字釘在葉霄的腦門上,是不是?」
羅之鳴滿臉駭然,震驚地看著趙思洵。
「怎麼,我說錯了?」
「王爺身陷囹圄,亦知天下之事,下官佩服,我孤陋寡聞,對王爺多有怠慢,罪該萬死!」羅之鳴從椅子上站起來,包括下屬一起重新跪下行禮。
羅之鳴後悔了,若早知道年幼的夷山王有這份遠見,他必然以主相待!
有他裡應外合,何愁在大慶做不出一番成績?
「起來吧,昨夜我已經出過氣了,咱們往事一筆勾銷。」
「多謝王爺寬宏大量。」羅之鳴恭敬道,他看著笑嫣嫣的趙思洵,斟酌著問,「王爺既知三國有意與北寒結盟,那麼方才的提議您覺得如何?」
趙思洵不答反問:「羅大人覺得為什麼寧皇后會放過我?」
羅之鳴道:「雖然王爺手握金簪,有刺殺高鼎最大的嫌疑,可是眾人皆知,您絕對不會是真正的兇手,既然如此,皇后又何必在您身上廢功夫呢?」
趙思洵聽此,哧哧笑起來,笑得兩人有些莫名其妙,「王爺?」
「分析的不錯,可惜我不能答應。」
羅之鳴皺眉,「為何?」
「因為我殺高鼎的目的,就是想嫁禍給東楚和西越。」趙思洵漫不經心道。
「原來如……」羅之鳴說到一半,表情頓時僵住,整一個被雷劈中的恍惚,「您說什麼?」
趙思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您殺的……」
「是啊,我殺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在說今日吃了一個包子。
可落在羅之鳴耳朵里卻如驚雷炸響一般,讓他張嘴都說不出話來。
自古干細作的活,便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不知什麼時候就被發現腦袋落地殉了國,這心理承受能力絕非普通人能比,然而饒是如此,還是被趙思洵這虎狼之詞給嚇住了。
就這麼看起來牲畜無害的小皇子,把大慶太子給殺了?怎麼可能呢?
羅之鳴倒抽一口涼氣,都結巴了,「您,您怎麼殺的?」
趙思洵疑惑地看著他,「當然就是一簪子刺死他呀。」他伸手佯裝拔了一下簪子,再往前虛虛一刺,「就這樣。」
就這樣?
羅之鳴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道:「您剛到大慶就動手,這……您為什麼不提前告知下官一聲,下官也好有所準備。」
趙思洵聽著莫名,反問道:「本王是想告訴你,可你不是懶得搭理我嗎?」趙思洵一臉無辜。
羅之鳴包括他的下屬:「……」自作自受四個字砸在他們的臉上,生疼。
他們覺得需要冷靜一下。
趙思洵也隨便他們,因為他正苦仇深恨地盯著面前的藥碗,是剛才高山趁熱端上來的。
雖然他沒病,但是體虛,氣血虧損的厲害,自然只能用補藥一碗一碗地補回來。
趙思洵看著黑漆漆的藥汁,吸了吸鼻子,下意識地在屋裡環顧一周,除了這兩個不太順眼的老頭子,竟沒有可以撒嬌的葉大宮主,只能癟癟嘴,默默地喝下。
一碗藥喝盡,臉皺成了包子,而那邊羅之鳴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他想不明白,「王爺,南望與東楚西越的盟書是您簽訂的,三國便是盟友,您這麼做,怕是會陷南望於不義,也將打亂皇上的計劃。」
然而趙思洵卻擺了擺手,「父皇對我的要求只有一個——亂慶,如今高鼎一死,帝後分裂,朝堂分割,我已經辦到了。至於盟友……羅大人,我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